今聽上去,竟然也是一個苦命人。況且又是梁國人,身份曾經下賤,揹負一身血海深仇,心裡反而釋懷了些。仔細想了想,鄧獻公便對嘉王道:“不瞞殿下說,我本來已經絕了那個心思。不過殿下美意,這孩子又是這般由來,我聽了也覺得可憐的很。他能於微末之中,救助郡主,並一路扶持,可見小小年紀,也有些俠氣。這麼著,我與那孩子見個面,若是我們老小有些投契,便過來我府裡相處看看。即算成不了一家人,我收他做個徒孫,教他兵法武藝,也未嘗不可的。”
陳洪愷見鄧獻公說得如此坦誠持重,便知老人家也動了心。如此一來也好,畢竟若是獻公與鄧厚性情不合,自己也不能強擰他們做一家人。鄧獻公越是鄭重,此事越多幾分把握。聞言忙派人去叫了鄧厚前來。
鄧厚見到嘉王與一位老者在書房等候自己,約摸也猜到。他自來心思少,雖有些緊張,也並不過分巴結。依著身份輩分誠懇行了禮,便低頭站在一邊。
鄧獻公自鄧厚進來,便盯著他直瞧。見這孩子面相憨厚,舉止沉穩,已有幾分喜歡。再問起鄧厚從前的事情,鄧厚也一一答了,雖有些悲切,卻不過分哀憐,十來歲已經是個小大人模樣。尤其說話有一句是一句,絕不添油加醋,言談也老實自然,不自作聰明巧辭令色,便很對鄧獻公的脾氣。
嘉王見爺孫倆說得投緣,此事十有**能成,心中自然高興。一方面報答了鄧厚的救女之恩,另一方面又拉近了自己與老師鄧獻公的交情,正是皆大歡喜。嘉王便留鄧獻公酒宴,並請了清遠來作陪。鄧獻公見清遠也是大有來歷,深不可測的人物。【葉*子】【悠*悠】對方能收鄧厚做個俗家記名弟子,可見鄧厚這孩子大有可取,心中便有了九分允意。大文學。dawenxue嘉王再從旁關說一番,鄧獻公便答應了此事,約定了明日派家人來接,這才辭宴去了。
落實了此事,眾人算是了了一件心事。嘉王與清遠便各自叮囑了鄧厚幾句,鄧厚又是激動又是忐忑。想到此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到清瑜,便按耐不住,往頤瓏軒求見郡主去了。
清瑜聽到鄧厚來訪,知道他素日守著規矩,不是大事,不會親自過來,心中已經有些預感。見到鄧厚,便聽他將此事說了。清瑜心裡一時也如打翻了五味瓶,好不是滋味。不過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自己與鄧厚各有人生,終究要往各自的前途飛去的。只得強顏歡笑,好好勸慰了一番。
剛送走鄧厚,清瑜便見木樨臉色有些慘白的進了院門。知道是母親派人叫了木樨去,卻不知為的什麼事,清瑜忙招呼道:“木樨姐姐,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木樨本來恍恍惚惚,聽到清瑜叫她,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忙搖頭道:“沒有……沒有什麼。”
清瑜哪裡肯信,忙將木樨拉進房裡關上門,輕聲問:“木樨姐姐,我們常在一處。從未見過你如此慌張,到底怎麼了?母親找你所為何事?”
木樨看著清瑜稚嫩的小臉,明知她還小,但是自己一腔苦意無人可說,禁不住捂臉抽泣。半晌才道:“王妃……要將我配人……”
清瑜是猜到了木樨對清遠的那種心思的,雖然她不大看好,但自己到底是個現代人,感情這種事,還是希望木樨能夠遂自己的願,而不是任人支配。忙關切問道:“怎麼這麼突然?母親屬意的是哪個?木樨姐姐心裡又是什麼想法?又拿什麼話回的母親?”
木樨想到剛才的情景,悲從中來,只是一味的哭。
清瑜忍不住道:“木樨你也是個最要強懂事的這個時候,光哭有什麼用?”
清瑜這一聲棒喝將木樨的哭止住,木樨咬牙道:“王妃看我年紀漸大了,想讓我嫁了前院的魯管事,仍舊留在王府做個管家娘子。我……我心裡不願意,又不好駁了王妃,只得說想仔細考慮考慮。但是聽王妃的意思,恐怕是很拿穩了。”
清瑜明知故問道:“是不是木樨你不想再留在府裡當下人?”
木樨連忙搖頭道:“我從小便跟著王妃,王妃待我如親姊妹一般。自來到頤瓏軒伺候郡主,郡主也敬重我寬待我。我是巴不得一輩子伺候王妃、郡主的。”
清瑜便道:“那就是那位魯管事人才不好?你看不上了?”
木樨咬唇分辨道:“那魯管事也不是不好。說來這人郡主也知道,便是從前汴京質子府的一個小廝名喚柱子的。如今在陸管家帳下管人事,算是年輕一輩中聰明幹練的。但是即使他再好……”
“即使他再好,也比不上清遠師傅?”清瑜冷不丁打斷木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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