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一番打點安排,倒叫眾人不敢小看她年幼,分明已經是半個女主人的做派,眾人便各自下去了。長寧聽得女兒的聲音,忙道:“瑜兒,瑜兒過來。”
陳洪愷忙將清瑜拉到床前,清瑜見到母親早上還好好的,這會子已經形容憔悴不堪,心頭也湧出傷感。只是此時事情還沒收尾,清瑜不敢怠慢,忙安慰長寧道:“母親千萬保重身體,瑜兒乖乖的呢。御醫說了沒有什麼事。你安心睡上一覺。晚上我來陪你用膳。母親想吃些什麼?”
又暗示父親道:“御醫大人說母親現在精神不濟,需要調養。父親有話,過後再。”
看著女兒認真的眼神,陳洪愷感到極其欣慰。大文學。dawenxue他知道夫人此時虛弱,無論是孕是病都先壓下不說為妙。點頭道:“瑜兒真是懂事了。都說女兒是父母的貼心襖,這話真是沒錯。這裡有我在就好,如今府裡只有你一個正主子得閒,你幫你母親盯著些。有事只管讓韓媽媽與木樨去做。”
長寧見這父女說話,心頭暖暖的,她也無力,便囑咐女兒道:“乖瑜兒,聽你父王的話。我沒什麼胃口,只想口酸湯魚吃……”
民間有俗語道“酸兒辣女”,這意頭是極好的。清瑜聞言笑道:“可巧,瑜兒也想吃那個了,這就讓丫鬟們傳令讓廚下整治去。母親好生歇著”
清瑜這才掩門出了屋子,又叮囑門口的婆子與丫鬟警醒些。
回頭見遲大人還在外間,走上前去見了個禮,道:“遲大人別來無恙”
遲大人對這位年紀雖小,經歷卻很傳奇的郡主十分有好感。忙側身讓禮,反倒躬身行禮道:“下官豈敢一直想上門拜謝郡主搭救之恩,只是身份多有不便。如今恰逢其會,微臣一直感念郡主襄陽援手,讓微臣能全身而退”
清瑜忙虛扶道:“遲大人捨身為國這才身陷囹圄,我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也是我身為後輩應做的,怎擔待得起”
遲大人也就不太過虛禮,探問道:“王妃業已醒了嗎?如今好些沒?”
清瑜半喜半憂道:“正是喜事,母親是喜脈,只是素日身子虛弱,平時硬撐也不顯得,如今發作起來。御醫道也無妨。煩請遲大人轉告太子殿下。”
遲大人料定此事如此重拿輕放,恐怕其中還有隱情。只是他欠著清瑜一個人情,這又是深宅內院的事情,在大事上不妨礙,便有心幫清瑜一把,點頭道:“如此就好。微臣這就回宮覆命。只是小病不可輕忽,郡主得好好過問一番御醫才好”
清瑜知道這遲大人是個精細人,話裡也暗示了,此事要將御醫打發好了。忙回道:“我年紀小,正恐怕有疏漏之處,多謝遲大人提點府裡亂哄哄的,也不好多留大人,就請陸管家代為送客了”
陸管家從旁看著,府上這位郡主真是與眾不同。小小年紀,待人接物這樣老成。今日府裡大小事物一齊發作,郡主也統管得頭頭是道。聽到清瑜吩咐,忙應下,引了遲大人出去。
清瑜慶幸今天來的是這位,換做其他人,恐怕沒這麼好說話了。心裡記掛御醫那邊,便帶著紅藥來尋木樨。木樨正與御醫公孫大夫、嘉王府醫官徐大夫在偏房。見清瑜來了,忙上前迎,故意道:“郡主不必擔心,奴婢適才聽兩位大夫說了,王妃這病就是體虛氣弱,又有些婦科之症,如今懷了貴裔,這才發作出來,並不礙事。”
公孫大夫與徐大夫心中都有疑問,只是礙著木樨一直在側,不好傾心交談。清瑜只想趕緊將這事處置了,忙道:“我說呢,我們王府最是規矩森嚴,入口的東西都是最謹慎的,萬不會起因在這上頭。適才公孫大夫說什麼中毒,好生嚇人。況且關係到我們這樣的人家,說不好就牽連太大了。我猜母親這病,病根必定就是在汴京操勞所致。兩位大夫不知,母親懷我的時候,就有這毛病。我生下來,也得了一場大病,好險沒有夭折。公孫大夫、徐大夫這就商量著給開個方子,兩位都是經驗豐富的前輩,母親就拜託兩位了”
公孫大夫聽了,也覺得這理由或者可通,便依言開了一張以養為上的老成方子,徐大夫推說才疏學淺,認為公孫大夫斷症極是,方子很好,也不下筆。清瑜接過,遞給紅藥道:“快去讓侍藥婆子抓藥煎來”
又對木樨道:“你讓韓媽媽準備重重謝儀,讓陸管家仍陪同送大人回宮去。公孫大夫醫術精深,往後少不得還要勞請他大駕。切不可失了禮數。”
公孫大夫忙謝過,跟著木樨出去了。
清瑜看著偏房裡僅剩的徐大夫,也不說話。徐大夫年紀也不輕,卻被這樣一位小姑娘盯得頭皮發麻,知道自己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