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要傷心了。雖然內中詳情我不盡知,也能猜到一些。姐姐該做的努力也做了,天不遂人願,雖是遺憾,卻也可以無悔了。”
涪陵頹然道:“瑜兒妹妹還不知道吧?我這一路上是跟他一道走的。我也不知是上天故意戲弄還是如何,怎會在我送嫁之時還再遇見他!只恨那狠心的人,我百般討好,他卻拒人於千里之外,叫人好不喪氣!”
清瑜這才曉得兩撥人馬竟然是同時上路的。清瑜微笑著開解道:“姐姐這怪罪得好沒道理!如今姐姐名分已定,莫說他是名門貴裔,就是稍微懂得禮法的人,也不敢再來與姐姐多言。況且,吳世子人雖好,我聽姐姐意思,卻始終未對姐姐稍假詞色,可見是心不在此的。這世間好人千千萬,難道個個都是良配?”
涪陵嘆息道:“我也知道該死了這條心,只是到底有些不甘,大理那邊的定邊王王府世子,比我還小了一歲……”
清瑜卻始終覺得大理不錯,安慰涪陵道:“年歲小些有什麼打緊?年齡相仿反倒容易說到一塊去,況且姐姐的氣度才情,豈是大理國那種民風未開的地方女子所能相比的?與其鬧不痛快,倒不如好生為自己打算打算……”
涪陵還沒有那個心思,只搖搖頭,按下不言。清瑜又問起京城的事情,涪陵心不在焉,也只隨口說了幾句。實則涪陵數月前得了這訊息,早就對外頭的事情沒了興趣,哪裡會記得那些。末了說到當日裡那些詩會中的閨閣密友,涪陵倒是多說了兩句:“顧丞相告老,顧姐姐跟著家人去了衡水老家。聽說年後便要嫁給世交之子,雖然孤清些,卻也平平穩穩。馬將軍在前線受了重傷,送回京城一直臥床休養,那番子的箭矢是帶毒的,怎麼治也去不了根,將那麼威猛神武的一位將軍折磨得不成人形,我前次見到馬憐兒姐姐的時候,她也轉了性,沉默寡言了許多。聽說本來家裡為她定的親事也有了反覆。對方本是貪慕富貴的人家,見到馬將軍好不了了,就生了悔意。”
清瑜聽到這些熟悉的名字,一時間也有些感慨,看來眾人的遭遇都不算順遂。清瑜又問道:“那楊家姐姐呢?還有應陵姐姐,她序齒還在涪陵姐姐你前頭,怎麼還沒有動靜?”
涪陵聽清瑜提起應陵,卻冷哼道:“她麼?自認高人一等,正四處挑呢。可惜她自己性子不好,眼界又高。不是她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怕了她。加上如今巴王叔……你也知道,誰人敢這時候湊上去下注?將來要是巴王叔沒個好結果,豈不是被連累嗎?應陵嘴上不說,這麼多年姐妹,我卻是最瞭解她的,心裡不知道多急呢!至於楊家小姐,算不得嫡出,聽說是要被配給一位軍中少將,雙方都不著名,我也沒有心思去記。”
清瑜點點頭,道:“這麼說起來,我們這群姐妹裡,婚姻上就沒一個特別順當和美的了!”
涪陵嘆息道:“誰說不是,都道少年不知愁滋味,往日裡我們賽詩賞花的時候,滿腦子風花雪月,原來這日子根本由不得我們做主呢。倒是你,守在這廟裡也有幾年了,該是時候想個辦法回京城去了。再耽擱下去,將來萬一步了我的後塵,豈不是又添了一個傷心人?”
清瑜聞言笑笑,她身上還有牟尼珠這件東西,婚姻什麼的也輪不到自己來打算。況且古人早嫁,涪陵這年紀,放在後世不過是初中小丫頭,誰能想到,過不久她便要嫁做人婦了?
涪陵看到清瑜,不知不覺心裡又好過了些。比起這個小妹妹被幽閉在此年復一年,自己多少還好點。至少父母面前涪陵還是受盡了寵愛。不比清瑜,小小年紀已經受盡了世態炎涼,成日裡與一班和尚為伍。
清瑜哪裡知道涪陵在可憐自己,她還樂觀開朗的勸慰涪陵這個那個,涪陵褪了手上一隻鐲子戴在清瑜手腕上,囑咐道:“姐姐的話你要留心,免得將來自誤!這鐲子也是我心愛的東西,給你留著做個念想。往後再也見不著了,可別忘了異國他鄉還有個苦命的姐姐。”
清瑜握緊涪陵的手,忙道:“涪陵姐姐快別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將來有了小侄兒,說不定還能帶著回來省親呢?大理與咱們陳國自建國以來便沒有戰事,姐姐放心,會有再見的那一天的!只要姐姐保重身體,不自輕自誤,往後都是好日子!”
兩人正說得感動,門來傳來簾紅驚喜的聲音:“吳世子!您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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