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他會今日來送東西,倒讓姐姐尷尬了。”
涪陵苦笑了笑,搖頭道:“什麼尷尬不尷尬。我倒要謝謝妹妹。之前我屢次想要見他一面都不能如願,倒是一到妹妹這裡便讓我見著了。”
清瑜便問:“如何?真見著了就死心了?”
涪陵嘆息道:“死心不死心又有什麼打緊?反正是見不著了。”
清瑜笑了笑也不做聲,有些事情外人說一千道一萬也沒有用,當局者迷,時間是最好的解藥。只要涪陵不再鑽牛角尖,安心在大理做她的世子妃,往後總歸會淡忘的。
涪陵想到自己的遺憾,忍不住舊事重提,提醒清瑜道:“瑜兒妹妹可別把姐姐說的話當作耳邊風,我們這些皇族女子,看著尊貴,婚姻的事情卻比那些尋常小家碧玉來得艱難得多。趁著還有幾年光景,妹妹也該多上點心。你如今人在這感應寺裡又不得便,總不能將來回到京城讓你們府裡那個側妃做了你的主去!”
清瑜聽這話好生奇怪,忙問道:“姐姐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的婚事哪裡輪得到二孃做主?母親怎會放著我這親生女兒不管?”
涪陵這才發現自己一時情急說漏了嘴,頓在原地,解釋不是,不解釋也不是。
清瑜見到涪陵這個樣子,越發狐疑起來,她急切道:“姐姐是不是瞞著我什麼?我娘她……是不是不妥當?難道又病了?”
涪陵咬了咬嘴唇,想到日後自己就是想要照拂清瑜也有心無力,便鼓起勇氣道:“妹妹聽了別太傷心,其實大嬸嬸她……她已經仙遊了!”
清瑜只覺得耳邊驚雷一震,險些站不穩,踉蹌幾步方才捉住涪陵的袖子,不可置信的大聲道:“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不可能,不可能的!”
涪陵早知清瑜會受不住打擊,忙扶著她坐下,嘆息道:“我知道妹妹一直被矇在鼓裡,只是妹妹仔細想想,這兩年來有什麼不對勁?”
清瑜被涪陵這麼一提醒,頓時想到母親那些流於表面不鹹不淡的家書,心中鬆動了幾分,眼淚便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涪陵知道清瑜悲苦,只摟住清瑜,低聲勸慰。
清瑜強打起精神,邊哭邊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父王不告訴我?”
涪陵低聲道:“就是賢德皇后走之前七八天。你弟弟出生之後,大嬸嬸身子就一直不好。熬到油盡燈枯,終於還是撒手人寰。我聽母妃說,嘉王叔本想給你報信,讓你回去奔喪的。只是報信的人還在路上,賢德皇后又去了。皇爺爺急怒攻心,說了幾句重話。嘉王叔怕你這時候回去,於你不利,只得派人追回信使。聽說是你外祖母、舅母勸說,嘉王叔才決定暫時瞞著你,免得你本就一個人流落此地,還要遭此重創。”
清瑜聽到說母親不知不覺已經去世兩年了,她哪裡還忍得住,眼前一黑,便自暈倒。涪陵嚇得慌了手腳,忙讓秀眉叫人。那門外小沙彌慌忙請了無雲禪師前來,好一陣救治,清瑜這才順了氣,幽幽醒轉。
涪陵擔心清瑜,忙請眾僧將清瑜揹回了菩提院。簾紅紗碧不知究竟,嚇得小臉蒼白。清瑜心神巨損,雖然沒有力氣,卻還是抓住涪陵不放手,涪陵知道清瑜想知道內情,忙打發簾紅紗碧出去,這才低聲對清瑜道:“怪姐姐一時魯莽,讓你受苦了!”
清瑜搖搖頭,眼含熱淚道:“若不是姐姐今天告訴我,我這不孝女還不知道要當多久!母親葬在何處?弟弟誰在看顧?”
涪陵嘆息道:“大嬸嬸就葬在宮後萬壽山,送靈那日我也在,那地方景物頗好,想必大嬸嬸長眠於此也能得個清靜。你弟弟如今是你們府裡尹側妃教養,不過你母親有個忠心的丫鬟叫做木樨的,聽說是束了頭髮篤定終生不嫁,發誓一輩子照顧你那個世子弟弟。你就放心吧!”
清瑜知道木樨穩妥,不過到底不是聽了涪陵幾句話便能安心的,她掙扎著要起來,低聲道:“我這就去跟無相師叔說,我要回京城去!”
涪陵大驚,一把將清瑜按在床上,著急道:“妹妹使不得!如今你三年服喪期沒過,自行回京是違抗聖旨的!嘉王叔又不在京城,萬一有什麼事情,誰來護著你?你要是這般不計後果,將來有個什麼不妥,姐姐我就是罪人了!”
清瑜犟嘴道:“皇爺爺再恨我也不能不講道理,哪裡有為人子女,竟然不能在母親墳頭燒香磕頭的?”
涪陵急道:“妹妹這麼心急火燎的趕去給大嬸嬸磕個頭又能怎麼樣?大嬸嬸是能活過來怎的?她這一生人只有你與世子兩個,臨死前最放不下的就是遠在延州的你,你要是不顧自個做這冒險的事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