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時問,“席先生且慢,您還沒說我得了什麼病?”她這話卻只落在了老頭的後腦勺,平日慢條斯理的步子此時又快又急,不消片刻,便連後腦勺也沒給她留。
添香怔愣片刻隨即惱了,“都什麼人啊!茆”
前日給她號脈的武青寧也是號完了一聲不吭的走了,比起席先生更是連衣角都沒留,她現在十分懷疑到底誰有病,是她還是這些郎中?
“少夫人,卯時了。”紫惠輕聲提醒。
“哪有號了脈不說情況的?”添香恍若未聞的氣道蚊。
紫惠幾不可見的彎了彎嘴角,謹慎低語,“少夫人何必急?該您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席先生這是急著給大夫人回覆去了,少夫人只待靜觀其變即可。”
“嗯?”添香又是一愣,她還沒反應過來紫惠已經扶她起身。
一邊的洗漱用品早就準備妥當,她被扶著過去洗臉漱口,穿戴整齊了坐到銅鏡臺前,就見紫惠退到一邊,鏡子裡出現兩個侍從的身影,添香定睛一看,竟是喬氏撥給她的那兩個,而此時紫惠耷拉著眼皮,一副規規矩矩的奴才模樣。
添香開始範合計,紫惠的表情顯然是對這兩個侍從有所戒備的,之前八個僕從只來了紫惠一人,突然間又來了這兩個,又是喬氏院子裡出來的,想想昨天鬧的最兇的就是喬氏母子,難道這裡面有什麼聯絡?還有郎中號脈不說病情直接回復別人,一方面是對自己的輕視,另一面是否可以理解為受指派者的吩咐不許說?
她沉默著,邊觀察這兩個侍從的神態舉止邊不停的思考,漸漸的從剛才的氣惱慢慢冷靜下來,自聽了紫惠的一翻言論她突然意識到陸家水太深,近似龍潭虎穴,吉凶並存禍福同行,如此看來她想逃離的前提就是活著。
活著?以前這個問題的來源是無疾病無缺糧斷水即能活著,而在陸家,活著這個詞顯然是意義深遠,高深莫測。
添香越想越頭痛,心底莫名的延伸出驚懼來,腦中開始不住的上演著電視劇裡的宮鬥、家斗的鏡頭,最後竟把自己嚇的狠狠打了個激靈,不行,絕對不行,她是失戀,不是不要命,看來離開陸家勢在必行。
“夫人饒命!”她這正想的入神,突然就聽‘撲通’一聲,剛才還在給她綰髮的侍從突然跪到地上,一句話說完砰砰的對著自己磕頭。
添香本就自己嚇自己的好一頓害怕,此刻又被這侍從嚇了一跳,捂著胸口差點背過氣去,剎那間臉色灰白。
然紫惠比添香的反應更大,大驚失色的連忙上前問,“少夫人,您怎麼樣?感覺哪不舒服?有沒有肚子痛?”
添香捂著胸口搖頭,好一會兒才說出完整的話,“我是被他嚇了一跳,你問我肚子痛不痛做什麼?”
“啊?哦,奴才是想……是隨便問的。”紫惠結巴著道。
“沒事,你扶他起來。”折騰一宿,又是落水又是被紫惠灌輸這些‘深奧’的陸家問題,之前眯瞪那一會兒還不如不睡,只能是頭更痛,快要神經衰弱了,不勝其煩的讓紫惠把地上磕頭那個拽起來,皺著眉頭問,“你怎麼不是暈倒就是下跪啊?怎麼回事?”
站起身的侍從緊低著頭諾諾道:“奴才,奴才剛才不小心手上失了分寸,讓少夫人吃痛,奴才罪該萬死。”
“沒……”她才想說沒扯痛頭髮,突然明白是自己剛才打了個激靈給了他錯誤的提示,以為是手上力道重了才趕緊的跪地請罪。添香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沒什麼,以後別動不動就跪的,有話好好說。”
“少夫人。”添香抬眼,見他似還有話說,逐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那侍從道:“上次奴才暈倒是少夫人體恤憐憫給奴才請了郎中,奴才決意誓死效忠主子!”他一說完,伸手拉了把一邊的侍從,那侍從像受了驚嚇的小白兔,哆嗦了一下立即道:“是,奴才誓死效忠少夫人。”
“是主子。”被瞪了一眼,小白兔又一哆嗦的改口,“是主子,是主子。”
被這兩個突然來的表衷心的侍從弄愣了,添香又好奇又好笑的道:“就因著給你請了郎中你就誓死效忠了?還有你,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啊,他的主子就必須是你的主子?”
兩人一愣,互相對望一眼,像是條件反射,膝蓋一屈又要跪下,添香早盯著呢,向紫惠使了眼色,紫惠忙伸出手臂擋了一下,道:“少夫人常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就算是奴才也不能動不動就跪,站直了,少夫人和別的主子不同,你們要真心跟著少夫人就得知道咱們主子是什麼人。”
聽了這話,兩侍從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