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錯事一樣。
這件事明明正確無比,我想不到其中變數何在,就算他將來飛黃騰達,我也無須擔心,他再爬得高,無非是臣子奴才,又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蘭馨大婚那一夜,在坤寧宮外看煙花之時皇帝同他不期而遇,從當初的一見便留心,到漸漸的對他另眼相看,甚至屢屢召見,我以為是為了提拔之事,只為了他高興。
然而此刻,霍然想起一件事,卻叫我心中混亂不已。
想我前世,因為永壽宮內刺客之事,被皇后無事生非大鬧一場,並且藉機會宣揚造謠我那永壽宮有身份神秘的男人出入,最終讓嘉慶皇帝懷疑我跟人有私,弄得差點兒無法翻身。成為我畢生最大的教訓。
而現在,乾隆皇帝雖然自大狂妄,但到底是個君主,不會太過蠢笨到哪裡去,而且他的脾氣偏偏又喜怒無常,按理說若是要升善保就會即刻下旨,何必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傳召他去問話,卻偏偏沒有任何動作?
皇帝總不會是閒著沒事做才如此,而且據善保所說,皇帝問的都是坤寧宮的瑣事,我不由地有種不好的預感,莫非皇帝是忌憚了善保……亦或者……
畢竟善保他如此出色的人才,讓人一見便會印象深刻,有時候男子生的太好,也不是件好事,而且善保這幅容貌容易招災惹禍,比如那個宮女紫薇,據我所知就對他另有心思。如今我不得不多幾個心眼,若真個不知惹動了皇帝的哪根神經,或者又被有心人盯上的話,故意造出什麼謠傳來的話,那麼後果必當無法設想。
更何況,我的心中,隱隱地覺得善保對我真的是有那麼一點不一樣的,只是不能……確認。經過最初的給永璂試驗蛛毒,到他負傷了兀自在我面前隱忍,尤其是那天晚上他極其反常、近乎不要命的表現,讓我難以忘記,本來……我可以裝做不介意的,畢竟,這一切也許只是我的多心胡思亂想,而且善保他……或許真的只是忠心耿耿,只是忠心太過……所以……
本來可以如此含混的繼續相處,繼續若無其事的差遣他。
但是今日皇帝對善保如此關注,我卻不得不防。
君心無常,雖然皇帝對我甚好,但我卻絲毫也沒有指望過他的恩寵會天長地久。事實是,若非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到現在,恐怕此刻被囚禁在禁苑裡頭不見天日的,不是令妃,而是我了。
想來想去,在這後宮之內,真是要謹慎小心,一步也不能走錯。
就算只是小小的一個徵兆,都不能忽視。因此於情於理,我都不能大意。
至於善保,我曾經也跟他明明白白的說過,後宮並非他長久所留之地,他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去施展自己的抱負。而且最初他來接近我,豈非也正是看中了這點?如今合了他的心意成全他的願望,想必他會很高興的把。
想通了這點,我便在皇帝再次駕臨坤寧宮的時候,不經意間提了起來善保的事,皇帝的口氣,倒也是很欣賞善保,只是有一句最令我驚心:“朕見他聰明機敏,心中倒很是喜歡,只不過,若是朕提拔了他,恐怕皇后你這兒就會少一員得力之人了。”
我也不知他這句話是有意或者無心,總歸我的笑已經有些勉強,幸虧他低著頭不曾看我,我便說道:“皇上說哪裡話,善保……副都統他在這宮內當差,還不是就等於給皇上你辦事?皇上你願意的話就儘管差遣呼叫他就是了,我瞧他也不是個久居後宮只當一個區區副都統的,或許在皇上面前更能施展才能,若他真是個有用的,那也算是臣妾為皇上盡了一份力。”
皇上哈哈大笑,抱著我,說道:“景嫻你總是懂朕想些什麼,好吧,朕本來就打算這幾天下旨提拔他的……既然你這麼說,明兒朕就下旨。”
我邊躺在他懷中陪笑,見皇帝終於鬆口答應,緩緩地鬆了口氣,覺得去了什麼心事。然而心底卻真的感覺空落落的,彷彿這一口氣一出,也將心底的什麼東西給化為烏有了。
第二日,皇上離開之後,我便將善保召來,將皇上答應了今日升他的意思說了,又叮囑他日後好生在皇帝面前效力不要有什麼紕漏。
善保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偶爾抬起頭來雙眸看著我,雖然不說話,這靜靜站著靜靜一瞥,卻勝似萬語千言,我心中本就有點難受,卻還得作出春風得意替他高興的樣子來,如今我這十分的喜悅卻換來他如此冰冷的對待,不由地懊惱,又被他看得火起,就冷冷說道:“副都統怎麼不說話,難道不應該多謝本宮麼?”
善保垂下眸子,卻仍舊不語。
場面一時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