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冷哼一聲:“那個傻小子,前幾天還壞了我大事。”
陸卿衣知曉點到就好,若是為郭靖說多了好話反倒不美。只是站起身來說道:“師傅啊,歐陽克他們來又有好多蛇來,好討厭礙…”黃藥師微笑:“噢,原來卿兒怕蛇?”陸卿衣想到那畫面,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著急說道:“師傅別笑我啦,若是他們來了,你可千萬不能讓蛇上島啊~”黃藥師忍不住搖頭:“你若真怕,跟在我身邊就是了。”陸卿衣心慌慌,緊緊抓著黃藥師的手臂:“師傅,你一定要把那些蛇趕走埃”黃藥師難得看她這麼懼怕的樣子,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長髮,應聲說道:“莫怕,為師答應便是了。”
過了沒幾日,黃藥師與黃蓉正在綠竹林裡跟陸卿衣講解“蘭花拂穴手”的精要之時,忽然聽見遠處草中一陣簌簌之聲,陸卿衣心下一寒,“哎呀”一聲叫了出來,雙手緊緊拉住黃藥師的手臂。黃藥師拍了拍她泛白的雙手,無聲安慰。卻聽得不遠處有聲傳來:“西域歐陽先生拜見桃花島黃島主。”
陸卿衣心道,果然是歐陽鋒來了,又想,這人還真裝腔弄事。不待黃藥師領陸卿衣上前,便見到了一人身穿白緞子金線繡花的長袍,手持摺扇,正是歐陽克。見得歐陽克,陸卿衣心裡一讚,身形俊逸面目如玉,果真是少女殺手。黃藥師見她盯著人家直看,心中不喜,哼了一聲。陸卿衣微笑出聲,倒是往他身邊又靠了靠。歐陽鋒搶上數步,向黃藥師捧揖,黃藥師作揖還禮。歐陽克卻已跪倒在地,磕了四個頭,說道:“小婿叩見岳父大人,敬請岳父大人金安。”黃藥師道:“罷了1伸手相扶。陸卿衣和黃蓉心中均在暗罵,好不要臉!
那邊郭靖與周伯通本在閒談,卻聽得外頭有簌簌之聲,郭靖一時好奇,循著蛇陣,卻也來到了綠竹林。看著他們往積翠亭走去,亦跟了上去。
歐陽鋒笑道:“藥兄,咱哥兒倆在華山一別,二十餘年沒會了。承你瞧得起,許了舍侄的婚事,今後你有甚麼差遣,做兄弟的決不敢說個不字。”黃藥師道:“誰敢來招惹你這老毒物?你在西域二十年,練了些甚麼厲害功夫啊,顯點出來瞧瞧。”
聽得黃藥師於歐陽鋒要動手比試,陸卿衣與黃蓉均是掩不住的興奮。黃藥師當下從袖中取出玉簫,說道:“嘉賓遠來,待我吹奏一曲以娛故人。請坐了慢慢的聽罷。”歐陽鋒知道他要以《碧海潮生曲》試探自己功力,微微一笑,左手一揮,提著紗燈的三十二名白衣女子姍姍上前,拜倒在地。
歐陽鋒笑道:“這三十二名處女,是兄弟派人到各地採購來的,當作一點微禮,送給老友。她們曾由名師指點,歌舞彈唱,也都還來得。只是西域鄙女,論顏色是遠遠不及江南佳麗的了。”黃藥師道:“兄弟素來不喜此道,自先室亡故,更視天下美女如糞土。鋒兄厚禮,不敢拜領。”歐陽鋒笑道:“聊作視聽之娛,以遣永日,亦復何傷?”
陸卿衣在旁邊聽了他這一席話,是又怒又喜。怒的是他說自先室亡故,更視天下美女如糞土,喜的卻又是即使天下美女再多,能常伴他左右亦唯有自己一個罷了。
黃蓉卻是很感興趣的看著那些女子翩翩起舞。她見眾女前伏後起,左回右旋,身子柔軟已極,每個人與前後之人緊緊相接,恍似一條長蛇,想起歐陽克所使的“靈蛇拳”來,向他望了一眼,只見他雙眼正緊緊的盯住自己,心想此人可惡至極,必當另使計謀傷他性命,那時候父親就算要再逼我嫁他也無人可嫁了,這叫作“釜底抽薪”之計,想到得意之處,不禁臉現微笑。
這時眾女舞得更加急了,媚態百出,變幻多端,跟著雙手虛撫胸臀,作出寬衣解帶、投懷送抱的諸般姿態。驅蛇的男子早已緊閉雙眼,都怕看了後把持不定,心神錯亂。黃藥師只是微笑,看了一會,把玉簫放在唇邊,吹了幾聲。眾女突然間同時全身震盪,舞步頓亂,簫聲又再響了幾下,眾女已隨著簫聲而舞。歐陽鋒見情勢不對,雙手一拍,一名侍女抱著一具鐵箏走上前來。
七
黃藥師見歐陽鋒箏弦上錚錚錚的撥了幾下,發出幾下金戈鐵馬的肅殺之聲,微微笑道:“來,來,咱們合奏一曲。”歐陽鋒叫道:“大家把耳朵塞住了,我和黃島主要奏樂。”眾人都知道非同小可,紛紛撕下衣襟,緊緊塞住雙耳。陸卿衣不忍苦惱這件翠綠的裙子她喜愛異常到底要不要撕,黃藥師見她神情苦惱,以為她不懂得其中利害,便伸手撕了自己的衣襟,將她雙耳塞住。陸卿衣看他細心,心中更是覺得這人無處不好,更增愛戀。兩人溫柔對視,看在旁人眼裡卻是古怪異常,卻都畏懼黃藥師古怪脾氣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