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會砍柴挑水就好了。你知道我爹在賣竹器吧,那可以替我家伐些竹條之類的回來嗎?至於其他的,你看著辦就好。”
“嗯!嗯!”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此事就此底定!
於是,鄒衍滿意了:瞧!一位送上門的苦力長工!
於是,年杉也滿意了:呵!我能幹活替母親治病了!
所謂皆大歡喜,莫過於此!
三十二
打發了年杉,鄒衍撓撓頭,準備好進屋被爹好好念一頓。
果然,鄒老爹對他們今日先斬後奏去採買的行為本就有些生氣,再聽說鄒衍相當於又僱了個人,家裡則放個閒人不用,立刻氣不打一處來,“砰”一聲放下碗,開始指著心素的鼻子罵起來,說他好吃懶做,好逸惡勞,故意挑唆自己的女兒鋪張花錢,還要專門請個人回來伺候他云云。
鄒衍在一旁聽得又好氣又好笑,說刑心素好吃懶做?這是本年度最荒謬的笑話嗎?再聽老爹越說越離譜,馬上又要拐到人身攻擊上了,便立刻出聲打斷道:“爹,我這不也是看您太辛苦了,每天一個人辛辛苦苦擺攤,連口熱飯都吃不上,現在心素得空些了,就可以替您多分勞嘛!”
“不用了!若讓這個‘掃把星’跟著我去賣東西,哼!我怕來買的人都怕沾染晦氣,變得再也不肯來買了!”鄒老爹心火正旺,虎著臉起身回房。
鄒衍撇撇嘴巴聳聳肩,好吧,生氣的人最大,反正現在多說多錯,她就不在老爹氣頭上的時候火上澆油了。
提起筷子,另一手則鬆開從剛才起便在桌子底下偷偷抓住的心素的手,悄聲道:“吃飯吧。對不起啊心素,我做的事,卻害你捱罵。”
刑心素感覺到那隻充滿關心與撫慰意味的手掌離開,手背殘留的溫度讓他很自然地柔和了面部線條,閉了下眼輕輕搖頭。
“那快吃吧。”鄒衍微笑著往男人碗裡夾了些他愛吃的菜,眼中的溫柔如一波盪漾的澄澈湖水。
吃完飯,鄒衍給爹留了些飯菜捂在鍋裡,然後專心看顧起小爐子上熬煮的湯藥,半個多月下來,心素的臉色好了許多,二姐的“神醫”之名果然不是吹的。
刑心素洗碗回來,便看到鄒衍一臉認真地對著爐上的火苗扇個不停。他抿抿唇,抑住上彎的嘴角:他這個妻主,有時候看起來很精明,可笨得時候還真是拙得可以。
放下碗筷,伸手接過鄒衍的工作,刑心素體貼地對自家妻主毫無章法地亂扇一氣不做一句評論,只輕聲讓她去看看爹爹。
鄒衍想想,也是,老爹都賭氣快小半個時辰了,可別氣出個好歹來。
掀開鍋蓋,端出飯菜,鄒衍施施然走進鄒老爹的房裡。
“爹。”
“……哼。”烏漆抹黑的屋子裡,傳來鄒老爹一聲氣哼。
鄒衍失笑,聽爹這動靜,氣該是消了不少,就是面子上還不一定抹得下來。
摸索著放下手裡的東西,點上燈油,鄒衍走向側身向裡躺在床上的爹爹。
“爹,我們父女倆很久沒有好好說說話了,有些話,女兒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鄒衍在鄒老爹的床邊側身而坐。
“又沒人攔著你,有什麼不當講的。”鄒老爹畢竟捨不得女兒,雖然口氣依然不好,卻翻身過來,聽聽鄒衍說什麼。
“爹,你還記不記得,前段時間我說自己玩夠了,想正經過日子?”鄒衍表情恬淡,語氣舒緩,“我現在還是這麼想的。咱小家小戶,掙錢自是不容易,從前我不懂事,不知道爹賺錢支撐這個家有多辛苦。可是現在我總算明白了些事理,自然是想讓爹的生活過得比以前好。您放心,花出去的每一文錢我心裡都有數。至於心素,爹,以前是我想岔了,他挺好,既不是‘掃把星’也不是‘災星’……”
看到鄒老爹動了動嘴似乎想反駁,鄒衍輕按住他的臂膀繼續道:“先聽我說完好嗎,爹?我前些日子就想跟您說,他每日勸我學好上進,我那時候一門心思吃喝玩樂,因此很不愛聽,才常常對他拳打腳踢,如今幡然醒悟,自是知道他那時也是為我著想,我今日能在如意樓踏踏實實的上工,也有他的一份勸導之功在內,況且,我娶了他半年多來,既沒病也沒災,身體康健,家宅安寧,可見那些勞什子的汙名也是子虛烏有。日子是自己在過,舒不舒坦我們自個兒心裡明白就好,又何必太過計較別人的眼光和那些三叔六公的蜚短流長?”
“……”
“爹,我說這些話,絕沒有責備您的意思,您為這個家操碎了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