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大歡喜,所有人的都皆大歡喜,皇帝老子和內閣都可以藉此推卸責任,可以藉此找到自己的臺階,而對王黨分子來說,正好可以借他和他全家的腦袋來殺雞儆猴,等於是說,這件事所有有牽涉的人,都可以明智的脫身而出,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唯一倒黴的就是王道中。
死了你一家,幸福千萬人,這才是整個供詞的中心思想。
你不死,皇帝老子怎麼又臺階下,你不死,內閣怎麼遮羞?你不死,徐謙怎麼立威,你不死,難道證明千千萬萬的百姓站出來,是腦子抽了。
你必須死,你一家老小也必須你,你必須遺臭萬年,你的祖墳也必須要挖出來鞭屍,唯有這樣,大家才能開心,才能鬆一口氣。
王道中的臉部肌肉在顫抖,他的身軀也在顫抖,他的手更是抖如篩糠,幾乎握不住手中的供詞,最後,他喃喃道:“不……不……不……,這才栽贓,這是栽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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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早知今日 何必當初
這確實就是栽贓,可是栽贓和栽贓是不同的。
有的栽贓,痕跡太過明顯,粗俗一點來說,就是手藝太糙,沒有技術含量,很容易被人揭破。
可是現在這份供詞,足以算是栽贓中的典範,它既沒有直接指認王道中的任何罪行,透過旁敲側擊的辦法,卻是將一個活靈活現的奸賊形象躍然紙上。
更可怕的是,這份供詞契合了所有人的心理,給了所有人一個臺階,這就是說,這份供詞只有大家相信它的真實,大家就都能得到好處。
很多事,大家要的未必是所謂的真相,大家需要的,是所有人都希望相信的真相,只有你相信你希望相信的是什麼,那麼你就是什麼。所謂屁股決定腦袋,就是如此,你坐在哪裡,你的利益在哪裡,那麼真相就是什麼。
王道中絕不愚蠢,他也看出了這個問題,他幾乎可以相信,供詞遞上,朝廷的旨意立即就會下來,這樣的罪行,足以稱得上欺君罔上,足以當得起圖謀不軌,那麼朝廷為了以儆效尤,為了給所有人一個交代,那麼掉一個腦袋是不可能的,到時候必定下旨,抄家滅族。
抄家滅族……
這絕非是正常人能接受的懲罰,王道中甚至不怕掉腦袋,可是怕的恰是這個抄家滅祖。
所以他嘶聲揭底,眼睛血紅,身軀顫抖,幾乎手舞足蹈起來,大喝道:“誣陷,這是誣陷。我……我……”
徐謙冷眼看他,眼眸冷漠。淡淡的道:“這是誣陷嗎?如果這是誣陷,那麼就算是誣陷好了。這份供詞,本官會命人遞上去,而大人若是覺得冤枉,大可以上書爭辯,可以上書陳情就好了。”
王道中卻是在顫抖,顫抖的很厲害,他的嘴唇哆嗦,卻突然,垂下了手。滿是沮喪。
爭辯?陳情?
有個什麼用,自己便是有一百張口,也絕無可能讓人相信,也就是說,自己死定了,真正的死定了,到時候,死的不能再死,斷子絕孫。闔家遭難。
他咬咬牙,握緊了拳頭。
昂首朝徐謙道:“你這奸賊,你……你……”
徐謙臉色風淡雲輕,道:“大人說本官是奸賊。本官卻是覺得冤枉的很,你我本就是勢同水火,你來這直浙。不就是要直搗本官的巢穴嗎?相信若是本官淪落你這個境地,你也絕對會痛下殺手。你我之間,本就是你死我活。落在你的手裡,本官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只是所幸,本官有幾分運氣,最後死的是你而已,既然如此,本官這麼做,又有什麼錯?”
“你……你……”王道中幾乎陷入了瘋狂的狀態,而此時,外頭的兩個官軍見情況不對,已是作勢要衝進來。
徐謙朝兩個官軍使了個眼色,命他們不可輕舉妄動,隨即笑道:“事情就是如此了,王大人,請回吧,本官上了這份供詞之後,一個月之內,你我之間,就能見個分曉,至於你,無論是覺得冤枉還是其他,大可以上書,是辯解也好,還是彈劾本官也罷,本官也都由你。本官的態度是很開放的,自從步入官場,被人彈劾的次數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不差大人這麼一份,好啦,該說的已經說了,大人請回。”
王道中哪裡肯走,冷笑道:“你要老夫全家老小的性命,難道就不怕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