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喝:“誰敢動手,你們也要和閹黨一起造次嗎?當今皇上聖明,已經革除了先帝時的弊政,曾有旨意,閹宦不得當權,爾等不過是一群小吏,竟也敢為閹黨張目。”
徐謙滿是怒火的注視著袁知府,道:“知府大人勾結織造局的劉太監,要置我於死地,今日大人既要提我來過堂,那麼索性,大家把話說清楚,大人說學生舞弊,可有證據,若是沒有證據,那便是誣告,這一次陳情的讀書人,統統都要重懲,據學生所知,這誣告的人之中,還有大人的公子,不知學生所說,可有差錯?”
徐謙又道:“大明律之中,對於科舉舞弊懲處甚嚴,不但舞弊的學生要剝除功名,甚至枷號誅族,便是主考的官員,也絕無倖免,既然有人上告,大人要過堂,那麼此事就是不死不休的事,今日要嘛是滄學正與學生死無葬生之地,要嘛就是張書綸和大人的公子永世不得超生,誰也別想善了。”
滄學正聽了徐謙的話,猛然醒悟。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本來就已經不死不休,自己居然還抱著幻想,指望知府大人能夠給自己迴旋的餘地,想到方才的幼稚,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想通了這個關節,滄學正頓時也變得無比肅然起來,這已經關係到了他的命運和前程,絕不能抱有絲毫幻想,雖說徐謙怎麼看怎麼都不太靠譜,可是除了跟徐謙同舟共濟,他已經無路可走。
“罷罷罷,今日索性只能拼一拼了!”苦笑的看了徐謙一眼,滄學正也忍不住正色道:“徐謙說的不錯,既然有人告徐謙舞弊,那麼這所告之人,也有誣告之嫌,誣告者同樣是罪無可赦,大人,眼下治這徐謙咆哮公堂之罪還為時尚早,當務之急,是先明斷是非,且看是否涉及到了府試舞弊,若是確有其事,數罪併罰,徐謙固然罪無可赦。可要是涉嫌誣告,張書綸這些人也難逃責罰。”他想到徐謙方才對這些人口口聲聲稱呼為閹黨,心裡覺得徐謙似乎是在拿閹黨做文章,於是便道:“況且徐謙口稱什麼閹黨,此事也要查清,當今天子聖明,雖然登極不久,卻也連發幾道旨意,直言閹人成黨害國害民,若是當真確有其事,卻也不不可不察。”
袁知府怒道:“滄學正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此子在公堂上打人也不追究?”
滄學正已經確定了立場,倒也變得刁鑽起來,正色道:“閹黨人人得而誅之,若是當真有人與閹人結黨殘害忠良,本官便是拼著烏紗不保,也定會鼎力支援。”
第六十二章:我需要作弊嗎
那些准許放入府衙在堂外觀看的人,彼此議論紛紛,今日的事過於詭異,原以為這狂生徐謙到了知府衙門會老實一些,誰知道這人做出來的事令人大跌眼鏡。
一口一個閹黨,居然罵到了知府大人頭上,此子真是瘋了。
卻也有人小聲議論:“聽說那上山打老虎就是徐謙,諸位可還記得那《臨江仙》嗎?”
“這怎麼可能,徐謙不過是個生員,如何作得出《臨江仙》那樣的詩詞?”
“據說此人還在貢市作了一首詩,是專門諷刺提督織造太監劉公公的,我剛從貢市那邊過來,倒也依稀記得一些,這詩雖不及臨江仙,可是嬉笑怒罵,對仗工整,卻也是難得的佳作。”
“既是如此,那此人當真是有大才了,若不是學富五車,如何作得出這樣的詩詞來?”
眾人議論紛紛,照舊還有人認為徐謙不學無術,卻也有人對徐謙高看了幾分。
只是滄學正突然態度強硬,這一次竟有和徐謙同舟共濟的意思,他是清流,又是一府學正,雖然官職上比不得知府,可問題就在於徐謙的生員身份,知府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之下要對徐謙動刑,就繞不開學正。
這就好像皇帝就算要收拾某個宗室,那也需讓宗令府出面先削其宗籍才好明正典刑。只要滄學正死咬著不鬆口,想對徐謙動刑就未免有人認為是有辱斯文了,不但說出去不好聽,若是讓巡按御使得知,也難以善後。
袁知府狠狠地瞪了滄學正一眼,怒氣衝衝地道:“徐謙,你口稱自己並無舞弊,可是這麼多人上告,難道只是空穴來風?你是賤役之後,又能讀到什麼書?又如何能一舉在縣試、府試之中拔得頭籌。”
徐謙心裡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袁知府只怕現在已經騎虎難下,要和自己刺刀見紅了。”他心裡想起老爺子的教誨,一旦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那麼就絕不能心慈手軟,他正色道:“學生乃是忠良之後。”
袁知府冷笑道:“忠良之後又如何!”
徐謙道:“學生雖家門不幸,卻仍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