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小樹兄妹只是在山腳附近,並沒往山裡走,且又沒聽到任何掙扎呼救聲,這就排除了不是遇到野獸,那很大的可能性是有人想偷小孩兒去販賣。
村長這一分析,大家都驚變了神色,販賣小孩兒,他們曾聽說過,那都是別處村的事兒,如今竟然出現在落日村,大家不禁在心頭髮憷。村長立即召集沒出外的壯漢,一共八九個人,出到莊稼地又叫上五六人,大家各自帶了鋤頭長棍等使用,分頭行動,兩人沿著落日河下游尋找,兩人沿上游尋去,其餘人進山,散開尋找,並不斷呼喚好兒。
小樹哭著要跟去找妹妹,被大人阻止,林大梅便放下坡地活兒,專程陪他在院子裡坐等訊息。而常四叔則駕車去鎮上找溫氏母子,這才出現前面那一幕。
小樹抽噎著,哭得鼻塞,不時張嘴吸氣,淚眼婆娑問道:“哥哥,娘呢?娘沒跟你回來嗎?”
阿旺溫柔地給小樹拭去眼淚,說道:“我和娘一起回來的,快到村頭時,遇上常爺爺去找我們,娘聽到妹妹不見,昏厥過去了,在常家有常奶奶照看,我就先回來了。”
“娘怎麼樣了?娘不會有事的是嗎哥哥?”小樹一聽溫氏昏厥了,眼淚又奪眶而出,滿臉滿眼的擔憂和著急,又帶著一股悔恨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帶妹妹去割餵豬草,妹妹在家就不會有事了,娘就不會昏厥了。”
“娘一定會沒事。小樹,不怪你,你帶妹妹去,也是不放心留她自己在家。”
阿旺安撫著小樹,想起溫氏如白紙的臉,嘴角那抹血跡,心如刀割般難受。他好不容易再次擁有母愛,小樹長了七個年頭才感受到母愛,這份珍貴,得來太不易!無論如何,他不能讓娘有事!
心,被無形的手揪得緊緊地,袖子下的拳頭,捏得骨節泛白,先是遭賊入室,後是莫名其妙的遭中傷誹謗,緊接著好兒突然失蹤。阿旺此時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一系列發生,是人為,而非巧合。
他自流浪做乞兒以來,旁觀耳聞世人世事,這個過程中,他學會思考,許多時候,不再是用一個孩子的單純眼光,單純心態去看這個世界。
他把自己變成一頭刺蝟,學會自我保護,自我防禦,對外滿心警惕戒防,他曾經以為,這一生就這麼過下去,有一天也像古爺爺那樣,悽清地不知死在哪個角落。
偏偏命運的轉輪,讓他的人生軌跡在去年嚴寒裡大轉折,他遇到了溫氏母女,並不可思議地在那時相信好兒。
如果沒有娘和妹妹,他和小樹,如今還是個什麼樣的光景?
如果好兒出了什麼意外…阿旺不敢再想下去!他神色呆滯,喃喃地道:“妹妹不會有事的,妹妹一定不會有事的。”
林大梅看著懂事的小哥倆,想起乖巧甜美的好兒,心裡一陣酸楚、難過。那麼好的娃兒,怎能有事?那真是老天不開眼了。
“阿旺,小樹,好兒吉人天相,村長派那麼多人去找,一定能把好兒找回來。”
阿旺木然地點下頭,心急心亂,茫然無頭緒的他,抬眼掃掠自家院子,一切都跟他早晨和娘離家去賣菜時無異。視線掠及菜園子那堵牆角,忽地想起,好兒和小樹沿著牆內外尋找賊偷進來的線索。
驀地打個激靈,急促道:“小樹,你帶我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林大梅忙道:“阿旺,你們不能去,這要真是人柺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林姨,如果你是人柺子,你會馬上又返回來嗎?”
不等林大梅回答,阿旺拉了小樹,起身又道,“林姨,我就讓小樹帶我去看看,不會亂跑。”
阿旺說完,拉著小樹跑出了小院。林大梅呆愣了一會,忽然覺得周圍好安靜。落日河對岸,沿途也就溫家一戶居住,林大梅看著一目瞭然的小院,心裡有些懊悔,若當時自己極力勸阻溫氏在村中起房,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
她一個人呆坐了會兒,覺得不能這麼幹等,想去常家看望溫氏,又擔心溫家無人,恐有人趁亂打劫,左右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幫溫氏看家。
卻說小樹帶著阿旺返回出事地點,阿旺邊轉邊看,這是一處稍有點斜的山林,跟深處和高處比,這一片距離山腳最近的山林,算不上茂密,雜草、灌木叢多且比人高,有些已經變黃,很容易遮擋視線。
這一片地方,他有印象,曾領著弟妹來過兩次,一次是採蘑菇摘野筍,一次是撿拾柴火。
“我當時就在這個地方割餵豬草,妹妹就在那兒,她的聲音從那傳來。”
小樹領著哥哥,一一指給看,他和好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