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皇帝做做樣子而言,宰相大臣就到黴得多,以現在杭州乾旱為例,如果因為官衙救災不利,導致嚴重後果的話,一般來說,地方官員固然要負一定責任,但說不定這事又會成為朝中某些人可利用的機會,一旦被言官御史以此指責,輕則罰俸,若是被政敵不依不饒的攻擊,或者可能會黯然下臺。
法會場面熱鬧非凡,高僧道士認真賣力施法,底下百姓虔誠實禱告,時間慢慢流逝,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當百無聊賴的楚質在心裡數到第一千零一隻錦羊時,耳邊終於傳來司儀天籍般的聲音。
“渡魂禮畢,現請永明禪院弘道大師向上天禱告,祭祀求雨。”
聽到這句話。楚質頓時一陣失落,原來是自己理解錯誤,本以為剛才的是求雨儀式,沒有想到卻是在超渡亡魂,求雨才剛剛開始而已。
隨著司儀的引請,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慢步走上祭臺,場下大部分人都認識這位出身名寺的名僧,立時報以崇敬的目光,如果不正在進行一項莊嚴肅穆的儀式,恐怕早已呼聲陣陣擁上前去了。
看著臺下那雙雙充滿熱切的眼睛,弘道和尚心中得意不已,渾然不覺某些道士嫉恨的神情,自顧奉起禱文,以最飽含深情的聲音吟誦起來,禱文辭藻華麗,字句抑揚頓挫,不過除了少幾個人之外,恐怕沒多少人聽得懂他在唸叨什麼。
不是弘道和尚發音不準,也不是百姓大字不識、文化不高,連平日裡手不釋卷,自覺古文大有進步的楚質也滿頭霧水,如果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分開還勉強能認出來,但是連貫拼湊在一起,楚質還真是有聽沒有懂。
也不怪大夥,畢竟走向上天傳達資訊的祭文,盡是些專業術語,凡夫俗子不明白合乎常理,若是人人都清楚,怎麼突顯出神明的神秘,某些神棍怕是也沒有用武之地了。
弘道和尚在臺上確實是春風得意,不時搖頭晃腦的誦讀幾句,聲如洪鐘,底氣十足,比起年輕人來有過之而無不足,沒有絲毫的老態,百姓們固然聽不明白禱文的意思,卻不影響他們誠心誠意向上天祈禱。
過了小半個時辰,洋洋灑灑數千言的禱文終於誦完,只見弘道和尚把禱文捲起,走到臺中央的大鼎旁,帶著一絲不捨將其點燃,火苗跳動,頓時化為一縷青煙,瀰漫空中,漸漸消融,而底下成片的百姓卻眼巴巴的凝望著消散於半空中的青煙,好像在等候著什麼。
然而他們註定要失望了,蔚藍色的天空一切如舊,如火的驕陽還是那麼耀眼,散發出巨大的熱量,光芒萬丈,永不停歇,好像要將大地烤熟一般。
楚質微微垂頭輕嘆,不忍心看見百姓失落的表情,這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求神拜佛真的管用,那世界不是早被毀滅,就是已經實現大同治世,哪裡還有什麼天災**發生。
“心誠則靈,心誠則靈請諸位助我就要顯靈了突然之間,某些個和尚道士猛然跳了出來,繼續施展著自家的獨門秘術,口中不停的嘶叫起來,這些話愚弄無知愚民還成,在場的官員士伸可沒有幾個相信,不過還是很給面子的沒出言揭穿。
又過了許久,天空還是沒有動靜,不要說雨,連雲的痕跡都沒有,那些個想借機博一把的和尚道士也只好滿面羞紅,訕訕掩袖而遁。
本來待會還有進香、放燈之類的活動的,但如今這個情形,眾人也沒了那個心情,所謂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前來觀禮的百姓都是抱著希望而來,雖說也知道未必能如願以償,但是真的一無所獲時,心情失落是必然的,進行儀式的時候還能保持安靜,但禮成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又恢復剛才煩躁、焦慮的心態,亂象漸生,嗡嗡一片,司儀官自然連忙協調,卻沒有絲毫效果。
“請諸位安靜,太守有事要叩二“泣個時候,得到范仲淹的示意,在場維持秩序的狗左佔比高呼起來,加以鑼鼓聲配合,將喧雜的聲音掩蓋過去,引得眾人的關注。
這話很管用,百姓慢慢安靜了下來,想聽聽太守要宣佈什麼事情,而某些人心裡頓時心跳如鼓,該不會真如張胖子所料吧,感覺有些不妙,連忙想找人來商議下,仔細觀察附近的情況,卻發現少了幾個同伴,
有人眼珠子轉,準備悄悄向後退了幾步,去意已生,可是腳步網移動,卻發現自名動彈不得,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後,頓時後悔莫及,成千上萬的百姓已然將附近團團包圍,除非有上天遁地之能,不然別想走出去。
當范仲淹輕走上祭臺時,不管眾人心思如何各異,但這時都有些好奇,場面立即變得靜悄悄地,可能連毫針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