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芒卻沒有再閃爍:“皇上說,既然是娘娘的意思,就讓奴婢照著辦。還說……”她頓了一下,模仿起皇上的口氣嘆了口氣,“哎!還是這個性子!”
她學的惟妙惟肖,我撲哧一聲笑出來,心裡的鬱氣登時卸去不少。
軒兒翻了個身,嘴裡咕嚕著,依稀聽見“義父”“等我”幾個字,然後又沉沉睡去。
*
孤城吹雪姿,青山天外客。
深青色的棉袍,再加上白到近乎透明的面板,葳湛就像是青花瓷,靜靜的將自己和鎏金漆紅隔了開來。他的指甲修得很整齊,略呈青黑色。
他手中捧著一隻陶罐,未及開啟,已有濃厚的異香傳來。
“草民在滇南根據當地的土方製成此藥,或許對皇后娘娘有用處。”
鼻尖湧上暖暖的酸意,海棠已先一步接過來。
“先生的一番心意,本宮銘記在心!”
“草民還有一事!”他略一遲疑,看了看海棠。
“海棠不是外人,先生但說無妨!”
“草民近日回醫館,有街坊說當日曾有官兵持一項圈到醫館搜人,草民算了一下,正是小荷失蹤的時候。”
項圈?!
我猛然站起來,差點被裙裾絆倒,失聲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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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足足鳳鳥浴火重生:第四十章 昭陽君恩夜夜深]
海棠連忙扶住我:“娘娘,您想到什麼了?”
我注視著葳湛,他的眼睛越睜越大,裡面盛著不易察覺的驚懼:“皇后娘娘,那個項圈——”
我又跌坐回榻上:“那個項圈,是嫡皇子之物,本宮一時不慎,竟拿去抵押了!想來必是有人見到此物,找上門來了。”
我也如葳湛一般,心裡的不安漸漸泛開。
“小荷也許就在他們手上!”他言之鑿鑿。
我也認為他說的有理,知夏斷不會在他給了承諾之後,還要離開的。
電光火石般,我想到了焰熾的詩。
“知——夏——無——事!”
我雙眼微微眯起來,原來他要告訴我的是這件事。
他怎麼會知道知夏的訊息?又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他特地提醒我有沒有要問他的事,是否指的就是知夏之事?
葳湛和海棠一直在注意著我的表情,我眉頭一鬆:“我想起一件事,小荷目前應該還很安全。海棠你派人去那家鋪子,以贖回項圈為名,打探虛實。”
海棠點頭:“事不宜遲,奴婢這就去吧!”
葳湛有些急切:“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我看了看他,也許真是事不關已,關已則亂,他方才還一口一個草民的。
“聽說太卜令陰俠一直病著,我想估計是你的藥下的太猛了,你尋個機會去替他瞅瞅?”
他愣了半晌,隨即明白過來,默默地注視著我,語氣有些無奈:“我會去的!”
彎腰告退的時候,我喊住他:“先生,你要自己小心,陰俠知道我的身份,當然也就知道你和我有關。我並非讓你去涉險,只不過是想讓他知道,我已經有所行動。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就可以避免的。”
他站定了身子:“你不知道麼,還能幫到你,我很高興。即使有危險——能比西南的毒瘴叢林更危險嗎?”
藥香濃郁,悠悠的充滿了殿宇之中。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原來自己說了多餘的話。
而他的直白讓我有些措手不及,窘了片刻才想到說:“小荷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他的身子顫了一下:“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答應她的事,我是一定信守承諾的!”
楚天碧色已逝,寒風穿堂而過,混著疏梅的香氣揮舞乾坤,我似乎看到了滿天的春色。
葳湛未有迴音,海棠那邊也無所獲。鋪子上回她說那個項圈因為是死當,已經轉賣了。至於買主,他們語焉不詳。
贖期早過,他們這麼說,也是無可奈何。如果焰熾清楚知夏的情況,那麼,封氏是否也知道呢?
*
鳳輦在明宮前落下,我如過客般仰視殿宇,往事如水亦如煙,飄來散去。
尚靜婉的身子顯得有些虛弱,臉色不太好,我不禁想起自己懷軒兒的時候,倒是波瀾不驚的。
她一直躺著,見我進來忙讓人攙她起來,我趕緊止住她。
“母后娘娘能來看臣妾,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