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對她說出來的時候,他卻找不到她了!
她還在椒房殿嗎?對!她一定還在那裡等他!
宣室殿的門終於被開啟了!
*
侍衛們開始清理那一片廢墟,一個個已經燒得像焦碳一樣的東西接二連三的被抬出來。
軒轅帝站在僅存的石柱旁,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匈奴的箭有毒,毒素到現在還未完全被清除。
顏兒?你在哪裡?你說要等朕回來,朕回來了,你呢?
他的拳頭重重砸在石柱之上,震落層層灰屑。
紀氏試圖勸阻他:“皇上,這兒危險,您還是先離開吧!侍衛若找到皇后娘娘的遺體,便讓他們馬上來稟報好嗎?”
他推開她的手,就像是在拂去身上的灰塵。
紀氏眼圈一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皇上的心情妾身當然理解。但是,為何不讓皇后娘娘曾經的模樣永遠活在皇上心中呢?您非要以後回想起來,憶起的只能是一段焦碳嗎?”
“放肆!”胸中一陣激盪,他只覺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濺在明黃色的袍子上,剎時變成了黑色。
“皇上!”
耳邊有驚呼聲,越來越遠,他似乎看到顏兒在向他招手……
他伸手去抓,卻發現握在手中的居然是一塊焦碳!
不!不!
顏兒的模樣……他要永遠記著顏兒的模樣……
“楊恢,讓侍衛全部從椒房撤離。另外,召長安能工巧匠,在未央旁邊另起一座宮殿,要在年前完工!”
……
“皇上,昨夜的刺客,奴婢已經讓人封鎖城門,挨家搜查……”
“傳朕旨意:解除禁令!”
“皇上?!”
“朕是因為西征時傷口餘毒未清才昏倒,與那人無關!”
不理會楊恢訝異的目光,任由自己陷入沉思之中。
那個男子……他的劍指過來的時候,口中似乎在說:“還我妹妹來!”
是那個人嗎?顏兒有一次喝醉酒時喊出的“二哥”?
那個二哥,是她心中珍惜的人嗎?
黑暗中,有一聲輕響,他抬頭一看,苦笑一聲:“曜,是你!”
“為什麼放了那個刺客?”
他撫摩自己頸部細微的血痕,仍舊苦笑:“你可記得,當年被君厚卿趕出家門的君辰楓?”
“是他?!”
“也許是他!去查清楚,他這些年在做什麼!”
黑影退去,他跌坐在屏榻之上,撫摸手中的荷包,可是那個送他荷包的人呢?她在哪裡?
外面,雪花漫天的飛舞,有的被北風捲入窗欞。他激動的站了起來,顏兒,是你回來了嗎?
你是不是也記得,曾經在雪地裡我們說的話?
……
“皇上,宮殿已落成,起什麼名呢?”
起什麼名字?
離人偏識長更苦,苦沒有她……
沾滿墨汁的筆頭重重落下,龍飛鳳舞的大字躍然紙上——長信!
恩愛長久,信守永生!
雪地裡,他曾經默默許下這樣一個諾言。
曾經,他也開口對她表白:長相守,他們要長相守!
長信宮,是他和她長相守的地方!
*
日月交替,斗轉星移,時間如過隙之駒,讓人差不多淡忘了曾經的烽火連天。
長信宮內,靜悄悄的,軒轅帝自斟自飲,時不時還對著空中莫名一笑。
“今年的酒快喝完了吧?”
“咱們自己種些葡萄?隴西能種,長安為什麼不能種?”
“隴西地質有差,不如取陵陽的品種?”
……
“皇上,這是從陵陽快馬送來的葡萄秧!”
開啟木箱,溼泥中露出幾棵幼苗,仍有露珠在上面,嬌嫩欲滴。
“奴婢這就派人種下?”
“不!”他攔住,取過木箱就往外走,“朕要親自來!”
“呃?!”楊恢似被流箭擊中,久久都沒有回神。
那個人,真的是我們的皇上嗎?
皇上的精神似乎越來越好了,是否應該恢復嬪妃侍寢?
他小心的詢問。
“啪!”一棵幼苗被折斷了。
“你毀了朕的秧苗!”軒轅帝直起腰桿,語氣淡淡的,彷彿陳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