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十幾個流民的性命換下一名騎兵的性命,這樣的交換看著是官軍核算,可流民的命不值錢,官軍騎兵卻是最值錢的一種。
尖銳無比的竹哨聲連綿不斷的響起,流民陣列開始將手中的竹槍向前層層疊疊的放倒,整個的流民大隊看起來就好像是個刺蝟,好像每個人都要前出衝出,刺向正在掠過陣線的官軍馬隊。
儘管在這一刻,沒有流民拿著竹槍衝殺出來,可那層層疊疊的竹槍放平,讓最外側的官軍騎兵還是驚慌,有人急忙的打馬閃避,讓縱隊混亂起來,看到這一幕,流民隊伍裡響起了鬨笑,那呼喊口號的聲音更加狂熱。
官軍騎兵的速度加快了,不想在這裡耽擱太久,帶隊的千總更早的開始轉向,直接脫離了接觸。
在全隊轉向的時候,急驟的銅鑼聲響起,這次是官軍本隊敲響的,馬隊要撤回去了。
流民隊伍重新豎起了竹槍,那樣拿著畢竟更省力些,他們看到騎兵馬隊退卻,連口號聲都停了片刻,隨即就有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爆發,他們陣列不動,卻逼退瞭如此兇猛的官軍騎兵!
人馬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兩軍之間,那些官軍騎兵格外顯眼,從流民隊伍中有人跑出,將騎兵屍體上的兵器撿回去,甚至連甲冑都要扒下來,這讓歡呼和哄笑更加大聲。
在官軍本陣的主將大旗之下,山東總兵楊國棟的臉色陰沉無比,他沒有責罵帶隊的親兵千總,只是罵咧咧的說道:“那些酸子不懂怎麼打仗,就知道沒命的催,讓咱們連大炮都來不及帶,要是帶著大炮,這幫窮漢怎麼能猖狂起來。”
“將主,咱們退回濟寧,等大炮從登州那邊運過來之後,咱們再來平了這些流賊!”一名千總悶聲說道,現在各個營頭的帶隊武將都擁在這邊,每個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原以為是烏合之眾的流民大隊卻很有章法,現在連騎兵也有十幾騎的折損,要是真正開戰,各家兵卒肯定會有折損,本就在吃空額,萬一死的太多,連累了自己的官位,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放屁,等大炮送過來,老楊頭領著的兵馬也上來了,知道了咱們要用炮,他們直接在河南和北直隸那邊調,比咱們肯定早到,到時候功勞就是他們的,咱們山東兵馬怎麼算,咱們大夥以後還想在這裡好過嗎?”總兵楊國棟很不耐煩的罵了幾句。
大家都是默然不語,山東兵馬平賊不利,還要讓一個致仕在鄉的老將帶著外省兵馬幫忙,如果這平賊首功再被這曹州總兵楊肇基拿了,大夥以後在山東的日子肯定不怎麼好過。
“將主!大夥這條命都是你的,掉了腦袋碗大個疤,將主吩咐就是!”有人粗聲大氣的吆喝出來,一人出聲,其他人都跟著鬨然變態。
總兵楊國棟陰著臉看了看對面的流民大隊,儘管剛才逼退了官軍騎兵,可流民大隊卻沒有乘勝追擊,也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依舊是保持在那裡不動,唯一和剛才有變化的也就是從呼喊“效死登仙”變成了齊聲誦經,聲震天地,讓戰場上充斥著詭異荒唐,好像不是在生死搏殺,而是在做法事演戲。
“怕個鳥,一群窮漢扎堆報團,湊巧把兄弟們逼退了,難道還有什麼兵法嗎?”楊國棟極為不屑的說道。
說完之後,總兵楊國棟招呼親兵,又把他那個登高瞭望的木架子拿過來,踩著看過去。
“各營頭一字擺開壓過去,右邊放著四隊,馬隊在後面跟著,用步隊在這夥流賊的烏龜殼上鑿開個口子,然後騎兵打進去,把他們徹底弄爛弄碎,然後全軍壓上趕羊,眼前這一股一定要全吃下來。”總兵楊國棟皺著眉頭做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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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章 掀開
戰場上平坦無比,沒什麼遮蔽遮擋視線,流民大隊的陣勢又是嚴謹密實,騎兵繞了一圈也沒有找出什麼空子,彼此之間都能看到動向,也談不上什麼偏師奇謀,何況流民大隊的數目遠勝過官軍,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硬碰硬的正面開打了。
楊國棟還是很有把握,自家兒郎好歹是用的長矛刀斧,身上有遮蔽,還有部分甲冑,也不是沒有操練,不少人還上陣廝殺過,更別提還有弓手和馬隊,那些餓殍一般的苦哈哈能會什麼能知道什麼,無非是手裡拿著個杆子當燒火棍,只怕這“燒火棍”很多人都是今天才拿起來。
在沙場戰陣上歷練過多次,總兵楊國棟也知道戰場上的關竅,這弓箭漫射,火炮轟擊都不是決勝的手段,真正定勝負,還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