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咱們請功,要是輸了……”林晃咧嘴一笑,白牙森森,“就一個個把你都騸了!”
他話音剛落,一個上士一邊擦拭著迫擊炮彈一邊笑說:“不是吧,連長,我明明聽見咱團長說的是,如果打不好,把你小子騸了,可沒說我們,你咋假傳聖旨咧?”士兵們頓時鬨笑了起來。
林晃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說:“團長要騸了我,我就先騸了你們,誰也跑不了!”士兵們嘴上嘻嘻哈哈,可手裡的動作半點兒也沒耽誤,麻利地收拾著自己的武器和其他裝備。
聯合演習已經進入第三天了,作為攻擊的紅方,林晃所在部隊的先頭部分已經和藍軍交上了火。他和孫國輝應該是畢業後就會轉為副連職,因此這次演習被臨時授命各自指揮一個連隊。倆人心裡也明白,這算是上級對他們學習成果和指揮能力的變相考察吧。再加上老趙的空降偵察連,正好組建了一個偵察營,由英雄團和空降團的副參謀長直接指揮。
因為是跨軍區、多軍種的聯合演習,這是對部隊在實戰狀態下能否進行快速機動反應的一種檢驗,總部首長格外重視。在做戰前動員的時候,士兵們就發現看臺上那絕對是將星雲集、金光閃爍啊!從沒見過這麼多首長集體出現,可見這次演習是多麼的重要,士兵們都為自己能夠身入其中而熱血沸騰。
軍人一向講的就是敢打敢拼,勇往直前,榮譽高於一切,只要面對“敵人”,那就只要勝利!聽著臺上政委簡潔卻煽情的鼓舞,士兵們都是毛髮直豎、眼珠子血紅地喊著:“有我無敵,只要第一!”部隊首長們都很滿意。
和平年代想要得個軍功章是很難的,一般來說,除了訓練大比武拿名次之外,那就只能靠養豬養雞加種地了。前者名額有限,後者就算你喂的豬能養活一團人,也未必能留在部隊裡幹一輩子。在20世紀90年代,士兵直接轉幹還是有一定名額的,不像現在,基本上就等於沒有,軍官都是來自軍校或者地方大學。
所以,每次大演習幾乎都能改變一些士兵的命運,有的人可以直接轉幹,有的人則獲得了上軍校的機會。就算你沒有做軍官的命,一個三等功意味著什麼?國家會優先幫你安排工作,這是多少退伍之後只能回家修理地球的兵們夢寐以求的。
“連長,咱們什麼時候上啊?老虎連的早就上去了,別等輪到咱們的時候什麼乾貨都剩不下了,只有喝稀湯的命了!”二排長蹭到了林晃身邊,發完牢騷又探頭看,“連長,寫啥呢?”林晃把手裡的紙張一抖,似笑非笑地說:“想看嗎?”
看著那笑容,二排長打了個哆嗦,他諂笑著說:“我可不看,萬一是情書呢,咱嫂子沒看我哪能先看了!”“哼,你小子別廢話了,注意保持通訊暢通,隨時會有命令下達的。放心吧,少不了咱們吃的!”林晃笑罵了一句,看著二排長離開,去跟通訊兵擺弄器材了,他低頭看向自己手中薄薄的紙張笑了,這應該……算是情書吧。
“連長!2號要跟你通話!”二排長摘下耳機大喊了一句。林晃一躍而起,邊走邊把手裡的紙張匆匆疊好,又仔細地放入軍裝口袋,接過耳機,“我是驚雷!明白,立刻準備出發!”
林晃放下耳機,跟二排長說:“馬上集合,五分鐘之後向153高地進發!”
“是!”二排長沒了之前的嬉皮笑臉,神情嚴肅地轉身跑開了。林晃把自己的頭盔戴好,勒緊帶子,看了一眼已經整齊列隊計程車兵們。他不自覺地摸了一下胸前的口袋,然後有力地一揮手,“我們上!”
那封被林晃藏起來的信裡寫著:
想想,這邊的風沙真大啊,打在臉上生疼。老趙還總是說他這邊的風景有多優美,我實在是沒看出來,要吃沙子還不如回北京去吃!對了,這傢伙老吹噓自己是空降第一跳,結果降落時他崴到了腳,整個連居然就他一個,可笑死我們了。
想想,今天一直在吃野戰口糧,吃到噁心,世上還會有比這更難吃的東西嗎?因為沒有熱水沖泡,有的只能用……算了,還是別說了,你自己體會就好。啃乾糧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那天你臉上的黃瓜片兒,口水一下子就出來了,真想吃啊!
想想,這兩天都沒有時間寫東西,今天我們好不容易偷來了“敵人”的口糧,倒是跟我們的品種不同,但是味道……記得上次不是跟你說這世上還有沒有比我們自己的野戰口糧更難吃的東西嗎?現在我告訴你,還真有!
想想,我從沒給女孩子寫過這些,也不知道該寫什麼,反正就是想讓你知道我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當兵真的很苦,可也很有意思。就像現在,我的兵、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