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社會,病人不治,家屬氣不憤最多不過揪著醫生吵幾句嘴,性子暴燥的想動手,也會在拳頭落下來前被人給勸住。
人命從來就不是平等的,這點在現在尤其如此。陳浩說了,順治給他們這些太醫下了死命令,著他們務必治好四阿哥,否則“按重罪論處”。
上位者一句話,可以要了陳浩的命,禍及家人,然後女眷入籍,男子為奴,情況好一點,也可能不會,或者就判個流刑?卻也不是啥好結果,現在這種平靜安樂的生活狀態總之會被打破,也許要淪落成最底層的流民、像奴隸一樣活著,艱難求生。
那種日子陳旭日過去沒經歷過,將來也不準備經歷。
陳旭日在無邊的黑暗裡皺緊了眉頭。
他當然可以逃出去,雖然危險,從此流浪各地,要吃十足的苦頭,可未必沒有活命的希望。
可是,這個家怎麼辦?
當日這個身體的主人因為熬不過溺水之災離世,換了他過來,也非遇難呈祥,溺水該有的惡果、以及身體該當遭受的所有病痛,一樣不落俱是換了他來承受。
昏昏沉沉直燒了四天四夜,是陳浩和吳珍珠陪在床榻,親伺湯藥,終於給了他生的希望。
“母親”懷著孕,仍舊惦著他的身體,親自下廚給他做飯……
是,他們那般殷勤照顧,為的是自己的兒子,可承受那種拳拳關愛的,卻是他。
倘若明知災難在即,他全然不顧只求一人離家逃生,這般作為,與禽獸何異?
無論如何,便是捨去他借了人家親生骨肉身體這一條,不把自己當做他們的親生兒看,那麼人家也對他有活命之恩!
陳旭日猛地坐起身。
他想起陳浩的話,“這種毒很怪,少量不足以致命,它直接作用於人的血液裡,等毒性積累到一定程度,使血液慢慢凝結……”
聽起來很像新生兒的溶血癥。
溶血癥倘若發作嚴重,科學的治療手段便是換血療法。順治與董鄂妃的這位皇子中的毒,既然少量不足以致命,那是不是就是說,只要降低他血液中的毒素濃度,就可以使他脫離危險呢?
古人當然不懂何謂換血療法,也無人敢冒大不諱給當今最最尊貴的皇子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