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挽起那隻琵琶配合著琴聲撥弄著和旋,猶如回到那多年以前……
範煙橋的《月圓花好》,燁兒……你可還記得?
浮雲散
明月照人來
團圓美滿今朝最
清淺池塘鴛鴦戲水
紅裳翠蓋並蒂蓮開
雙雙對對恩恩愛愛
這園風兒向著好花吹
柔情蜜意滿人間
第一次和你合奏的那年也是仲秋,我彈琵琶你吹蕭,那琵琶你只學了一個時辰卻比我還彈奏的好,我琵琶的和絃還是你給我配的,你說讓我偷一次懶,自己吹出主旋律,姑姑你伴奏和絃就好……你可還記得……
手輕輕的撥弄著那琴鉉,卻如同牽動那最深最深的心鉉,曲子還未彈完卻已淚流滿面,淚眼朦朧中看向那猶如在雲端般高高階坐的他……
你為什麼還是那麼端莊?你知道麼我恨死你那張冷漠面具,馬上舞曲就完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這是我……如果你知道卻還是那麼冷漠那只有一個可能……
是你不肯認我……
我不記得那天我是怎麼走下那舞臺,只記得似已經出賣了靈魂的軀體,沒有任何感覺,如果麻木也算感覺的話……
*
有些東西,輕輕的來,悄悄的走,無聲又無息,只覺得背後一涼,驀然回首,才知道,希望的反面是絕望,希望越大,那猝不及防的失落來臨真的能讓人心死絕望。
就象雪總會融,歸於大地。芳香散盡,梅也不會留戀枝頭。任何事任何人既然有聚集那自然也有散盡,就象這緣分……原來……一直只有我在苦苦堅持。
也許……梅的最美,不在她傲然綻放的一刻,而在她微笑著告別,飄落的瞬間。
也許……蘇麻就象是這梅,你永遠記得她最美的瞬間,不容他人褻瀆。
所以……我懂你……你糾纏愛戀的是那叫蘇麻的人,而從來不是我這個突然闖入你十幾年生涯的異鄉靈魂。
原來……擁有帝王的愛真的只是奢望,虛無飄渺……連人情都從來都是人走茶涼,何況那轉瞬即逝的愛情?
原來……心死的感覺就如那梧桐樹上枯萎的最後一片秋黃慢慢蜷曲,縮小,潰爛,繼而隨風飄散。
“傑西!你看我給你帶回來好多好吃的,中國皇帝還特地給賞賜一盤烤小鹿肉,說可以帶回帳裡吃!他真好。”
可能是我的臉色嚇壞了他,我聽見盤子掉地下“啪嗒”的聲音,正如我的心……雖然盤子沒碎,心卻早碎了。
“傑西!你怎麼了?臉白的嚇人!誰欺負你了麼?”
我綻開一絲笑,尤里……這個世界上還算有一個關心我的。
“天,你笑得比哭還難看,傑西!發生什麼了?”
“尤里,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求你!”
看他不知所措的樣子,只是點著頭……呵,可愛的孩子,讓茉兒最後利用你一次。其實茉兒對你也不算好,利用你來看“他”,現在卻又要你……
“帶我馬上離開這裡,我跟你去俄國可好?”
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僵直地站在那裡瞪著眼睛消化我的話,片刻沉默……
“娘娘!”只聽得一聲拉長的尖細公鴨嗓子喘著氣傳來……是他?
果然……帶著幾名御前侍衛已經堵住了我的帳篷大門,領頭進來的正是剛剛還隨侍帝側的全公公,見他雖容顏未改雙鬢卻已現微白,這十年歲月他似也很辛苦。
燁兒果然認出我來,卻裝做不認識,連身邊的老奴都還記得那首曲子……
“公公你認錯人了!我叫傑西不叫娘娘。”
這老奴卻哭得眼淚縱橫,不看我的冷臉只顧自己嘮叨說著:“皇上只叫我散席後就跟著俄國使節,穩住你一會兒就好……很多東西不是我一個奴才該說的,萬歲爺可能也不准我說,可是我不得不說……”
“公公我不知道你說什麼,請不要擋住我!貴國沒有權利挾制外國使臣不準離開吧!”
我的聲氣兒並不好,他卻不以為意:“您知道嗎,自您一出現在舞臺上,萬歲爺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您身上,等那首當年你們合奏的曲子響起,他的手顫抖得都快握不住茶杯子。”
“您走後這十年,萬歲爺從來不許任何人提及您的名字,那是他的禁忌……可,他剛剛對老奴說,是她……姑姑回來了。”
我冷笑……哼,我早就知道他認出我來。
“第一天剛剛到多淪的時候萬歲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