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微握住扶手的手顯示了他內心並不像外表這般平靜。
“走一步說一步吧,我再想辦法。”齊悅來回走了幾步,說道,再次看那張床,“你說怎麼睡吧?”
常雲成覺得身子陡然一僵。
“雖然這樣說不太禮貌,但是呢,我是女人,還是我睡臥房吧,這裡挨著淨房,我洗漱什麼都方便。”齊悅接著說道,說這話轉過頭看常雲成,看他神情怪怪,“你……不同意?”
常雲成抬頭看她,燈光下這女子神情淡然。似乎說的是是今天天氣怎麼樣一般。
他的手不由握緊了扶手。
“不同意。”他張口說道。
原本話出口有些後悔,但看到眼前的女人皺起眉頭,終於不是那一副疏離的神情,心裡反而覺得舒服了些。
“這是我的臥房。憑什麼要我讓出去。”常雲成靠在椅背上。緩緩說道,“你愛睡不睡。”
齊悅看著他一刻,無奈的舉舉手。
“好好,我惹不起躲的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實在是沒精神跟你們打交道了。”她說道,一面喊阿如。
他們夫妻兩個站在室內對著床看時,秋香一直站在堂屋裡,安靜的如同不存在。
這一次她是僥倖逃的一劫。定西侯本來要把她跟早先那兩個倒黴通房一般賣出去,是少夫人開口說話才留下來。
“這個丫頭不是那樣的人,做事做得好。人也機靈,幾個丫頭擠在一個屋子裡,正好有空屋子,賞她住,這樣別的丫頭住著也寬鬆,倒不是隻是為了她,那丫頭不是有不該有心思的人。”少夫人這樣對定西侯說。
這話是定西侯讓人來一字一句告訴她聽的。
沒有心思,她什麼心思都沒有了,秋香跪在地上叩頭心內狂喊。
定西侯很少做決定,但做了決定就很少有人能讓他改變。自己這一次能逃過一劫,真是少夫人開眼……
秋香看向那邊,她的視線一直落在齊悅身上,見齊悅似乎是審查完這臥房,夫妻兩個又說了幾句話。不過好像不是很愉快。
齊悅剛一喊阿如。秋香就忙過去了。
“少夫人,阿如姐姐去安排鵲枝阿好她們了。奴婢伺候你洗漱吧。”她帶著幾分小心緊張討好卑微的過去低聲問道,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看都沒看常雲成一眼,在她的眼裡除了少夫人別人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我自己洗就可以了,你幫我把那邊的羅漢床鋪一下。”齊悅看著她和顏說道。
秋香有些驚愕的怔在原地。
什……麼?
熱氣騰騰將浴桶裡的齊悅包住,阿如在一旁幫她擦拭已經洗好的頭髮,許久不見齊悅說話,她帶著幾分擔心看去,見齊悅仰面靠在浴桶邊上,閉著眼似乎睡著了。
“少夫人,不能在這裡睡。”她忙提醒道。
齊悅回過神起身,換上裡衣出來,屋子裡只有常雲成一個人了,坐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本書。
女子洗漱過後的潮溼的清香在室內散開,常雲成握著書微微皺眉。
他眼睛看著書,卻能清楚的看到那女子穿著白綢桃紅滾邊中衣,披著如瀑布般的長髮晃悠悠的走過去,又低低的和丫頭說話,不多時丫頭也退了出去,屋門被帶上了。
屋子裡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常雲成只覺得身子終於放鬆了,他站起身來走向淨房。
一切似乎跟日常沒什麼區別,除了多了一個浴桶,一個空了,另一個放上了滾熱的水,但空氣裡彌散著一種不屬於他所熟悉的味道,這是陌生人闖入他陣地的味道,這麼多年了,他的陣地第一次出現其他人的味道。
真是太不舒服了!
常雲成走出來時,看到那邊的燈已經熄了,隔扇沒有門,所以他一眼可以看到羅漢床上被子下的人形,小小的側臥著,似乎察覺到他的注視,那側臥的人翻過身來。
常雲成收回視線,只覺得心跳得厲害,當察覺到這一點時,他不由啐了自己一口。
呸,有什麼可慌的,女人又不是沒見過!
他走過去猛地關上門,轉身吹熄燈。
屋子裡陷入一片黑暗中。
常雲成躺在床上,卻瞪著眼。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太過於震驚了,那個丫頭死了,並且是被自己的主子周姨娘害死的,一心要害死齊月娘的人竟然是周姨娘。
對於這個姨娘也好齊月娘也好,他原本沒什麼印象記憶,但此時此刻不知怎麼的想起很早以前,他走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