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的院子,看到周姨娘拉著齊月娘的手,不知道和她說什麼,笑的那樣親切。那種親暱讓常雲成站住了腳,那種親暱是自己在母親臉上看到過的,雖然母親的樣子已經記不清了,但想起母親時。他的心底就會浮現那種笑。
常雲成猛地坐起來。
他側耳聽。可以聽到透過門傳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並沒有啜泣之類的異樣。
得知一直當做親人的人要自己的命……
常雲成掀開被子下床,開啟了屋門。
對面靜謐的黑暗,傳來均勻的呼吸。
這也是她自找的!誰讓她是老太太帶進來的人,活該她命不好。
常雲成怔怔一刻,又抬手將門關上,迴轉身走到桌案前倒水,慢慢的喝了一口。
在那樣的情況下,所有人都喊著自己是兇手的情況下,又是她看到了別人不看的事實。
這個女人,她是那樣的相信自己麼……
常雲成不由攥緊了茶杯。
白日死了一個人,而且她還蹲在那裡看了那麼久。看的那麼認真,要不然也不會發現死因有異。
女子畢竟是女子,又是自己熟悉的,且信任的人死去了,她心裡一定很害怕吧……
常雲成慢慢的喝完水,又走過去開啟了屋門。
“大哥……”
一聲女子的嘆息幽幽的在室內響起。
聲音突然,再加上剛剛想到的事,常雲成竟忍不住頭皮一麻。
“我說你是怎麼個意思?”齊悅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常雲成身形放鬆,頓時又有些惱怒。
“大半夜的,你亂叫什麼!”他不由低聲喝道。
那邊被褥摩擦聲。適應黑暗的常雲成可以看到齊悅翻轉身就那樣側躺著看過來。
“大哥,你也知道半夜了啊。”她說道,帶著無奈,“那門再好玩,你白天玩個夠可好?”
常雲成勃然大怒。
這邊齊悅還沒說完。
“或者。你有什麼……不良嗜好?”她帶著幾分揣測說道。“比如喜歡偷窺女人睡覺?”
回答她的是門砰的一聲巨響。
“不知好歹!”以及一聲沉悶的喝聲。
齊悅皺眉,什麼不知好歹。這人真是莫名其妙,不過好在那邊終於安靜下來了,她翻個身面向上,看著黑黑的房頂,輕輕的吐了口氣。
一個人說死就這樣死了麼?
悄無聲息的死了麼?
她知道自己是為什麼死的麼?
還是不知道的好吧……
這裡的人,這個侯府的人,已經可以吃得飽穿得好,衣食無憂一輩子的人,難道還不滿足?這些人心裡倒是想的是什麼?
齊悅伸手抓住被子,將自己的臉慢慢的罩起來。
晨光朦朧的時候齊悅自然醒來,她起身下床,習慣性的抓著頭眯著眼尋淨房,頭撞到隔扇上才想起自己換了新地方住。
那個男人……
齊悅探頭往那邊看了眼,臥房的門大開著,她遲疑一下走過去。
床上被褥被掀起來,沒人。
“常雲成?”她喊了聲。
沒人回答。
“世子爺?”她又喚了聲。
室內依舊安靜。
這男人是個軍人,一大早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