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四十歲左右,身材挺拔,神色堅毅。
呂晨揮退呂綺呂展,只留下小喵在旁邊繼續用淘米水攪和火藥,呂晨拉著那將領一同坐在板車上,道:“孝恭叔父,陷陣營的兄弟們可有了確切訊息?”
這黃臉將領不是別人,正是呂布帳下第一練兵奇才,高順。縱觀整個三國,精兵無數,但能像高順練出的陷陣營一樣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沒有,或許袁紹帳下先登營可勉強算半個。陷陣營七百將士,號稱一千,各個身披重甲裝備精良,在歷史記載裡,沒有輸過一次,哪怕曹操敗呂布,陷陣營也沒輸過,後來被魏續騙著降了曹操。
所以,現在呂晨口中的陷陣營並非投降曹操的陷陣營,而是高順用三百多名僮客新組建的陷陣營。高順訓練了這些僮客近十天,高順練殘了四十七個,淘汰了二百三十二個,路上逃走了十一個。整個陷陣營現在只有區區十七人,然而,高順卻聲稱,現在的陷陣營可堪一戰,用作先鋒當無堅不摧。
前日,高順在呂晨面前說起這句話的時候,聲若雷霆,腦袋幾乎都仰到天上去了,呂晨從他的眼裡看到了自信,看到了驕傲,看到了瘋狂。
第十九章 升帳議兵
“稟小君候,陷陣死士探報,七日前,曹仁親兵統領帶數十人,押送大量金銀,秘密繞道北上……”
高順小聲對呂晨彙報,呂晨閉目聆聽,偶爾追問兩句。小喵聽不懂,在一旁默默磨著陶碗裡的粉末,偶爾偷偷把鼻涕擦到這個黃臉的老頭子身上,她自己穿的新衣服,當然不能弄髒了。
一刻鐘之後,高順面帶喜色離去。
呂展這才靠過來,駕車跟上隊伍前行,呂晨摟著小喵坐在板車上胡言亂語:“明晚定然月黑風高啊,畢竟是殺人夜,三國嘛,就要熱血一點,激情自然要人血來點燃。可是,我為什麼心裡總是毛毛的呢?又不是我親手殺人,怕個什麼呀,哎……”
黃昏,陳宮帶著數車泥土歸來,另有牛七頭,呂晨所部夜宿平丘之北。
營中大帳,燈火通明,呂晨升帳議兵。
如今,呂布帳下的三位核心人員已經聚齊,分別是高順、張遼、陳宮。高順張遼二人是呂布南征北戰十餘年的左膀右臂,從殺幷州丁原到斬西涼董卓,這二人一直隨呂布衝鋒陷陣,不離不棄。陳宮更是在呂布落魄之際前來獻策,讓呂布奇襲兗州。曹性一直不在呂布的權力核心中,一則他跟隨呂布時間不長,資歷不顯,再則他的軍事能力不太靠譜,之所以為呂布重用,是因為他忠心。數月前,呂布帳下郝萌叛變,曹性是郝萌帳下校尉,第二日他就宰了郝萌,帶兵復歸呂布,這才受到呂布賞識。
呂布若真是貪鄙寡恩反覆無常的小人,能讓張遼、高順、陳宮、張邈、曹性這樣的忠貞之士死心塌地的追隨?
就呂晨幼年的記憶來看(傻掉的那幾年記憶很少,也不深刻),呂布絕非好人,但也不是殘暴無腦之人,恰恰相反,呂布早年做過文官,雖然只是軍隊中的主簿,但也算半個文官。所以,呂布或許是莽夫,卻並非不通文墨的村夫。
下邳一戰,呂布根基蕩然無存,數萬兵馬土崩瓦解。而幸運的是,有呂晨在,總算保住了兩部精銳騎兵和這三個核心人物,所以,今日齊聚一堂,呂晨心中也不無感慨。
呂晨坐於上首,陳宮張遼分坐左右,其後是高順曹性,郭嘉也被呂晨邀請來坐於最下首,呂綺和小喵都被呂晨趕走,只留下呂展在帳中伺候。當呂晨宣佈今日商議出兵對付曹仁之後,遵照慣例,最先發言的是陳宮。
陳宮黑著臉,問道:“小君候。宮以為,此時不宜貿然與曹軍交惡。一則我方兵少糧弱,戰之必敗;二則君候尚在下邳,為君候安危計,我等不可激怒曹操;三則我方與曹操以達成和議,我等去往河內即可以奉孝先生換回君候,何必徒勞再戰?”
張遼也有些猶豫:“遼也以為,曹子孝這一路和善,未有惡意,我方不可行不義之舉。”
曹性聽了陳宮和張遼的話,哼哼了兩聲,沒說話,被張遼瞪了一眼,就把頭低下去了。張遼是呂布帳下最具威望之人,哪怕他年紀比曹性高順都小,但連眾將都很敬重他。
張遼看了看高順,道:“孝恭為何不言?莫不是也贊同小君候這冒險之舉?”
高順微微一笑:“文遠勿急,且聽小君候細細道來這其中險惡,再做定奪不遲。”
張遼微微皺眉,很明顯高順知道些什麼,陳宮也是狐疑地盯住了曹性和高順這兩個知**。
呂晨卻說:“六日前,奉孝先生曾讓曹仁送信,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