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也不再勸說什麼,只是說晚上他要過來帶我出去吃一頓好的。
我笑著說好,然後猶豫了好久,猛地說出一句:“嚴寒,離夏悠遠點。”
嚴寒默了會,輕聲責備我一句“傻瓜”然後應聲答應了。
我一直把夏悠視為瘟神,現在她莫名其妙懷上了孩子,我心裡除了悲涼外則是慌亂,明明跟我無關的事情,但是我真的感到害怕了。
在我跟嚴寒的愛情裡,我一直是患得患失,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便開始防備著。但是,人心真是這世上最難防備的東西。
因為嚴寒說要帶我出去吃飯,我就在寢室裡等他過來接我。寒假回家的同學很多,整幢住宿樓是空曠曠得安靜。
我趴在書桌上背四級單詞,但是背了好幾個小時,速記本還是停留在第一頁上。我看了眼時間,給嚴寒打了個電話,卻是萬惡的無人接聽。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我抬頭望去,是化了妝的莫瑤,莫瑤看了我一眼,聲音淡淡的:“你一直沒有回家嗎?”
我反問:“都快過年了,你怎麼從東北迴來了?”
莫瑤笑笑,坐下來邊卸妝邊說:“家裡沒人,所以就回來掙幾個錢。”
我看了眼她還沒有換掉的產品銷售套服,問她:“一天多少錢?”
莫瑤:“一天八十,包中餐。”頓了下,“雖然辛苦了點,但是比家教賺得多。”
我笑了下:“有機會也給我介紹個活。”
莫瑤瞥了我一眼,失笑:“夏家小姐也要打工賺錢嗎?”
我疑惑莫瑤怎麼知道我是夏盛泉的女兒,想要問個究竟的時候,她對我指了指樓下:“你爸爸過來接你了,讓我帶話給你。”
我心裡驚訝不少,從窗戶探出腦袋,果然看見夏盛泉停放在下面的黑車轎車。
莫瑤:“快下去吧,你們這些有錢孩子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心裡覺得好笑,但是也沒有反駁莫瑤,有些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而我也沒有必要大肆宣揚夏盛泉根本不把我當女兒看待。
我走到樓下,夏盛泉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然後讓我上車。
我說:“我明日回家,今天還有事,不能跟您一起回去了。”
夏盛泉:“看來請也請不動了。”
夏盛泉這話讓我聽得格外難受,就像一陣冷冽的風颳在了心口上,吹得裡面呲呲的疼。
我不想於夏盛泉發生爭執,開啟車門,坐進了他的車。
車廂氣氛靜寂,我把玩這手機解悶,然後有一條簡訊進來,是嚴寒的。
他說:“小薇,我有事不能過來了。”
我想都沒想,打了一排字:“那你永遠別過來了。”
正要傳送這條資訊的時候,又覺得自己不能逞一時之氣反而把嚴寒往夏悠那裡推,思忖了下,我刪除這一排字,重新打了新內容:“沒事,我已經跟夏盛泉回家了。”
嚴寒不忘叮囑:“記得要跟夏叔叔好好相處。”
回到夏家,就聽見琴房傳來的鋼琴聲,我下意識認為夏悠性子淡定,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有心情彈琴。
夏盛泉聽到琴聲,眉心微微蹙了起來,我抬頭瞅了他一眼,看他眉頭多出的那幾道細紋就知道他為夏悠的事情憂心了好久。
晚飯後,我本想去找嚴寒,但是夏悠冷不丁地冒出這樣一句話:“嚴媽媽身體不舒服,嚴寒正在醫院照顧他,他人不在家。”
我對夏悠扯了下嘴角,上樓洗漱後,躺在床上給嚴寒發訊息。無疑是讓他別擔心這類的話,心裡也為之前懷疑嚴寒是被夏悠纏上還沒有來學校看我的設想而自責。
過了會,嚴寒給我打電話。
“還沒有睡?”
我“嗯”了聲,鼻子突然有些酸楚,問他媽媽的病情怎麼樣。
嚴寒說已經沒什麼大礙,反而安慰我讓我別擔憂。
我在畫板上不停寫著“嚴寒”兩個字,然後跟他道了聲晚安。
嚴寒:“晚安。”
我一直很喜歡嚴寒跟我說晚安的聲音,清冽的少年音裡有濃濃的繾綣,聽了心裡頭是暖和的。
我跟嚴寒打完電話,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小薇,你睡了沒?”是夏悠。
我起身開門,看著抱著一個卡通枕頭立在門外的夏悠,問道:“夏悠,你這是做什麼?”
夏悠揚起一個苦澀的笑容:“小薇,我睡不著,想跟你說說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