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陳舊的味道破繭而出。
邊疆把手中的報紙還給店鋪的老大爺,扭頭看向我,頓了下說:“如果再不來,我考慮跟這大爺回家了……”
我不停地哈著熱氣,把手頭帶來的衣服遞給他:“天氣冷,穿上。”
邊疆看了眼手頭的花外套,自然地將它披在我身上:“你穿得也不多。”
夜裡溼氣很重,養母看到邊疆穿得少,又看了眼披在我身上的女士外套,尷尬地笑了兩聲,然後對我說:“明天我去隔壁老李家借幾套衣服過來,他家兒子跟他差不多。”
邊疆笑得很禮貌:“麻煩伯母。”
“客氣啥。”養母雖然很意外我的同學居然是個男娃,但是我覺得她對邊疆的印象很好,因為眼裡流露出來的歡喜讓我很熟悉,小時候買豬仔的時候,她每次看到好品質的豬仔兒,那神情跟現在一模一樣。
在回去的三輪車上,我看了眼邊疆單薄的羊絨毛線,把圍巾解下來遞給他。邊疆也不拒絕,接過圍巾在脖子上繞了兩圈。
“怎麼過來了?”我問他。
邊疆:“有點不放心,所以就過來了。”
“神經病。”我語文不是很好,找不到一個怎樣的詞可以形容我這時的心裡感受,只覺得感動像是洶湧澎湃的海水,一撥撥地擊中心坎的某個地方。
回到我養母家,我把房間騰出來給邊疆,自己則是跟養母一起睡,邊疆也不知道客氣,笑著問我:“這是你小時候住的房間?”
我搖搖頭:“以前的家拆遷了,這是新蓋的。”
第二天清晨,養母早早地起來給我們弄早餐,邊疆起得也早,蹲坐在東北大造跟前新增柴火,柴火在大灶裡燃燒發出霹靂嘩啦的聲音,明亮的火光將他的眉目照得清晰分明。
我取來幾個土豆,走到邊疆跟前:“我烤土豆給你吃。”邊疆連忙給我騰出半個位子:“過來烤。”
吃飯早飯,我和邊疆圍在放著黑炭的火盆子看電視節目,山區電視臺,能收到的臺很少,我反覆按著遙控器,也找不到一個好看的節目來。
邊疆罵我無聊,然後選擇了一個“動物世界”的節目。
我笑笑:“要說無聊啊,沒人比得上你。”
邊疆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事,也不反駁什麼,只是從善如流地把手中剝好的瓜子仁放在我手心,然後慢吞吞地說道:“還真是薄情寡義的東西。”
我低著看著火盆子裡面炭火,啥語言也說不出口。邊疆說我是薄情寡義的東西,其實我還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呢。
我那天找他幫忙,不是也仗著他喜歡我嗎?
我把邊疆遞給我的瓜子仁還給他,笑笑道:“辛苦剝了那麼久,都給我吃了多冤啊。”
邊疆瞅了我一眼,過了會,他悠悠開口道:“夏子薇,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我對你沒什麼要求。”
我張張嘴:“邊疆,我做不到理所應當……”
邊疆淺笑,用手託著下顎,淡淡道:“如果覺得愧對我,跟嚴寒分手,這樣子你就會覺得理所應當了。”
我腦袋相當混亂,轉臉看向邊疆,他扭頭對我笑,笑容淺淡,彷彿要融化進窗外投到室內的幾縷陽光。
“我開玩笑的,你別介意。”
我搖搖頭,然後從火盆子裡掏出土豆遞給他:“嚐嚐,我小時候最愛吃這東西。”
邊疆用手撥開土豆外面的烤焦的皮,他雙手秀致雍潔,但是在無名指處微紅色的燙傷。邊疆見我看他手這裡,不大意地說道:“剛剛添柴火的時候,不小心燙著的。”
我:“去擦點牙膏。”
邊疆咬了口土豆,搖搖頭說:“小傷而已,過幾天就好。”
我“哦”了聲,然後繼續看電視,看到一半,心裡大罵這樣的節目怎麼能不被和諧掉,電視螢幕裡,正播放兩隻猴子□的的鏡頭。
邊疆不動聲色地看著電視節目,然後不動聲色地換了個電視臺,繼續不動聲色地看著。
我有模學樣,就這樣,兩人耗費了一個上午。
…
在養母家呆了三天,我過來的時候是一個人的旅程,但是回去,則變成了三人行,除了我和邊疆,還有第二天趕過來的嚴寒。
我不知道嚴寒怎麼知道我在養母家,本想質問他不去陪夏悠跑這裡來做什麼,但是當我發現他臉色比我還不好的時候,硬是把怒氣壓住了。
因為養母家房間少,嚴寒跟邊疆睡了一晚,他們睡的那張床是一張窄仄的單人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