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清白的女兒身。沒有性經驗的他,辨不出她是不是處女,但她那歡快卻使他因此懷疑她的清白。聽說處女的第一次會疼痛,而且多半見血。不知道她有沒有血,他想看看那個部位,但被她羞澀地拒絕了。當然,當時的他不是想檢驗,而是想看看他朝思夢想的東西究竟啥樣。她的拒絕令他失望,覺得她不可理喻。“幹都幹了,咋不叫看?”他說。記得瑩兒笑了,悄聲沒氣的。他多想看呀,可瑩兒死活不讓。他想她是不是心中有鬼?他自然沒有見血。這成了靈官心中排除不去的疙瘩。她竟然沒疼。她竟然能發出那樣歡快的叫。記得他問:“疼嗎?”她說:“不疼。”“那叫啥?”“太舒服了。”後來,他憤憤不平地想:太舒服了?第一次,竟然太舒服了?
既然憨頭有那種病,那她肯定……也許有過外遇?
想到憨頭木訥的臉,靈官的心陣陣收縮,覺得對不起他。這歉疚在他爬上瑩兒身子的時候就有了,差點使他沸騰的心冷卻。他儘量強迫自己不去想他。事後,他嘆了口氣,瑩兒問他為啥嘆氣。他說對不起哥。他記得瑩兒怔了許久,才說:“別提他。”
他想到自己在城裡唸書時憨頭給他送面送饃饃的情景。一見他,哥便憨憨地笑。這笑會令任何心機無地自容。他知道哥哥是怎樣的為他這樣一個能在城裡上高中的弟弟而自豪呀。記得有一次,他送出校門。憨頭哆嗦了半天嘴唇,說:“靈官,爭口氣,有人等著望我們的笑聲呢。”那“我們”二字,叫靈官感到很沉重。他考的是“我們”的學。後來,“我們”落榜了。他感到最無顏面對的就是憨頭的笑。
靈官懊惱地晃晃腦袋。這事——和瑩兒的這事——憨頭知道的話,會咋想?他是真想要個兒子而默許的嗎?若真是,日後咋見他?因為自己無論裝得多麼冠冕堂皇,在憨頭面前仍然似扒光了衣服。難堪是免不了的。他可以瞞住天下所有的人,但瞞不了憨頭。這簡直令他無地自容。“不管咋說,我對不起他。”他想。歉疚和自責開始籠罩了他。
怎麼辦呢,以後?他問自己。他捨不得瑩兒,不僅僅捨不得她的肉體,捨不得她的美麗、聰明、善解人意,更捨不得她那輕盈的氣息。這輕盈的氣息使他對她永不膩味。即令在同她結合時,她仍是個清清涼涼的夢。他甚至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得到了她。
於是,他不由自主地沉浸到一種複雜的情緒中了。一方面,他很驚喜。十八年來,他第一次認識女人,而且是瑩兒這樣一個清清凌凌的女人;另一方面,強烈的自責衝擊著他。他覺得對不起憨頭。這是一個陰影,一個永遠無法擺脫的陰影。即使他面對太陽也擺脫不了身後長長的尾巴。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大漠祭 第二章(23)
這是幸福嗎?他想。是的; 是幸福。否認這*的幸福是虛偽,但這幸福也是罪孽。罪孽感沖淡了歡樂。他想到了報應。這個詞媽常說,但松濤寺的老和尚真正使他明白了其含義。老和尚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因果報應,分毫不爽。”靈官從老和尚手上接過了幾本接緣的佛書,也接過了一個世界。
他覺得自己生殖部位有種隱隱的疼。他想,這不會是報應吧?一想到報應,那疼痛由隱而顯,波暈似擴大了。他想要是真有所謂的報應,那造孽的這個器官定然要癌變的。想到癌,他禁不住打個寒噤,彷彿從疼痛散發之處真看到了癌。癌是什麼樣子?不知道,但總之是個十分可怕的東西。他明顯感到那襲來的可怕。
他開始試著為自己辯解,用他能想到的所有理由,如為了給憨頭生個兒子等,但一切辯解都蒼白無力。因為他分明是喜歡(甚至愛)瑩兒的。他上炕時並沒想到傳宗接代,只感到對方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和自己強烈的佔有慾。沒有理性。一切都超越了理性。用理性去解釋超越理性的東西,顯然是蒼白的。
“只有罪孽。”他想。
他開始懺悔。向憨頭,向父母,向一切他所能想到的神靈。記得一本書上講過,念大明六字真言可以消罪。於是他開始念,心遂靜了。但一想到瑩兒的笑和那*的場面,“真言”又遠了。一句枯燥的真言擋不住活生生逼人的誘惑。
罪孽依然存在。只要那誘惑依然是誘惑的話。
“就這一次。我發誓,就這一次”。他想。
這下,他的心清明瞭許多。
他想,誰沒錯呢?連佛陀的堂弟阿難都被外道妖女迷惑過,不是佛動用了楞嚴神咒才解救了他嗎?何況他一個俗人。想到“俗人”二字,他笑了。他可是一向不把自己當成“俗人”的呀。不管咋樣,錯的也錯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