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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大漠祭 作者:打倒一切

說:“我不過說說,誰又真吃呢。”老順說:“嘴癢了到牆上蹭去。擋嘴噎舌的,說那麼多話幹啥。少說話,威信高;多說話,惹人罵。”猛子嘀咕幾聲,卻聽不清嘀咕了什麼。

瑩兒端了一鍋煮山藥進了書房。猛子皺起眉頭:“再不能做個別的?煮山藥,煮山藥,一見頭皮都麻了。”

“煮山藥怎麼了?”靈官媽拿著鹽碟和鹹菜進來了:“老孃天生是個草花子命,就愛吃個煮山藥。不想吃就吃饃饃去,才蒸的。我蒸饃饃,你嫂子出豬圈,哪像你消停。遷就一頓吧。”猛子仍顛個臉,天門樑上像爬了個癩蛤蟆。

老順白一眼猛子:“你想吃啥哩?啊?!你草花子的身子,長了個狀元肚子?能吃上這個就不錯了。那年頭,只有地主老財才吃這個。人到南灘上陳掌櫃家借糧,先給你招待個煮山藥,看你咋辦?你剝了皮吃,人家就說你有糧哩,不給你借。人家掌櫃也不剝皮。人家好大的家業,都這樣。你是個啥東西。等糟了年成,嘴裡餓出幹屎臭,你才知道山藥也是個好東西。”

猛子皺眉道:“行了,行了。你除了陳掌櫃的山藥還會說個啥?動不動地主老財,你又不是地主老財。”說著狠嘟嘟起身,去廚房拿個軟饃饃,就鹹菜吃。 txt小說上傳分享

大漠祭 第二章(10)

見猛子進屋,老順又說:“地主老財咋了?一打春,陳掌櫃就到村裡轉,見誰家的糞沒運,就罵幾句,借給牲口…… ”邊說邊取個山藥,剝了皮,還沒入口,眉頭就先皺了,嘿一聲,道:“老婆子,話雖這麼說,曬了一上午,心裡乾焦乾焦的,吃點湯湯水水多好。這玩藝……嘿…… ”

靈官媽笑了:“喲,你說人時一套一套的…… ”猛子介面道:“對別人是馬列主義,自己嘛……”沒等猛子說完,老順說:“行了,老子還怕這個山藥不成?”說完,狠咬一口,復又吐出,燙得哎喲呻喚,引來一陣笑聲。

靈官邊吃邊裝做不經意的樣子留意瑩兒。瑩兒沒望他,只是靜靜剝山藥皮,撒鹽末,夾鹹菜,不冷不熱的。想想今天經歷的一切,靈官像做了一場夢,很漫長的一場夢。一切,遙遠而模糊,彷彿是幾十年前發生過的事,奇怪。人生真是一場夢嗎?靈官晃晃腦袋,極力想使自己的思維清晰些,反倒搖得越加模糊。是不是今天的逃跑傷害了她呢?他想,他究竟怕啥呢?理智地想,彷彿也沒有啥怕的東西。瑩兒並沒有說什麼,兩人之間也沒有發生什麼。可他又恍惚覺得她已說出了什麼,他們之間也確實發生了什麼。一切,顯得模糊又清晰——只是他不敢正視這清晰而已。他很想認真看她一眼,但終於沒看。他心虛地覺得屋裡人都知道他心裡的勾當,都在警惕地注視他。

吃一陣,憨頭取過毛巾擦擦手,說:“今天又該到井上值夜班了,我去啦。”老順說:“你不去了。這幾天沒休息好,那又是個操心活。猛子去。”

“我有事兒。”猛子說。

“啥事兒?”老順火了:“一天盡是你的事兒,和那些二流子們在一起,能有個啥好事兒?啥屁事,明天去!”

猛子說:“真有事。井上的活,又不苦。沒事的話,誰怕呀?”

靈官見爹黑了臉要發作,忙說:“他有事兒,叫他忙去。我去值,不就一夜嘛。”

老順長出一口氣,對猛子說:“娃子,老子把醜話說到頭哩。你幹啥事老子不管,可不準耍賭。聽就聽,不聽老子也不管你了。你成龍成龍,變虎變虎。”

猛子笑了:“哎喲,天的老爺,你說我拿啥去賭?人都窮得*子里拉二胡咧。印些陰國票子,人家又不要。”

“反正我醜話說到頭哩。”老順說。

(8)

猛子這夜辦的事很簡單:雙福女人叫他給雙福寫封信。

雙福是村裡有名的“化學腦袋”,腦子活,有文化,又能吃苦。幾年前,他偷了生產隊裡的玉米,叫孫大頭領人鬥了個驢死鞍子爛,在村裡待不下去了,就溜到了蘭州,爬街臺,當小工,學技術,當大工,包小活,攬大活,造樓房,……人雖苦了個賊死,卻成遠近聞名的企業家了。

下午,女人見了猛子,就說:“吃了黑飯你來,給那個挨刀的寫封信。”

猛子就來了。

進了門,猛子見女人裸了上身洗頭,前胸高翹翹顫微微晃勢晃勢,就問:“丫頭呢?”女人說:“到她奶奶家去了。”就不管猛子,使勁搓頭,前胸使勁晃勢,臀部也使勁晃勢。猛子感到很渴。

女人洗了頭,又慢慢往臉上抹油,對著鏡子,一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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