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2 / 4)

小說:惡之花 作者:九十八度

他們永遠置自己的身心於完整生命的兩端,存在於由極端、矛盾、衝突、對抗構成的生存環境之中,他們不願擺脫,也根本無法擺脫這樣的存在境況,他們永遠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樣去生活,除非他們放棄神聖的藝術使命,從文學藝術的世界中退出。然而,他們決不願意像芸芸眾生那樣去生活,他們永遠不可能放棄藝術的創造,永遠不可能從他們選擇的世界中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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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無限放大的自我(1)

作家、藝術家在內心深處唯我獨尊,將自我視為世界的中心。在他們眼中,只有自己的存在最為重要,他們是普照萬物的太陽,光芒四射,而別人只不過是太陽下飄浮的塵埃。帕布羅·畢加索曾明確地告訴他所愛的弗朗索瓦茲·吉洛:“對我來說,沒有人是真正舉足輕重的,在我眼裡,其他人就像是那些陽光下浮動的塵埃。只要揮動一下掃帚,它們就要飛出門外去。”

理查德·瓦格納是蜚聲世界藝壇的歌劇大師。然而,在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到獲得巨大成功的音樂大師的過程中,數不清的人為他做出了犧牲。在他音樂事業的早期生涯中,為了獲得進展,他不惜犧牲妻子,讓她屈辱地向其朋友乞求施捨,作為交換條件,她滿足這類朋友提出的一切要求,其中包括性的滿足。與此同時,他又與其他女人廝混,一起恣情作樂。瓦格納在生活上非常放縱自我,他幾乎一刻也不能缺少女人,不能沒有感官上的享樂。他不僅為自己與女人鬼混尋找藉口,而且還不知羞恥地在妻子面前炫耀。當妻子向他申述她為他所做的犧牲時,他竟然恬不知恥地說:“你的痛苦將在我所獲得的讚譽中得到補償。”不少女人曾向瓦格納奉獻自己的愛情,敏娜、潔西·勞索、瑪蒂黛、高蒂爾、弗麗姬·梅爾……但瓦格納卻並未在真正的意義上愛她們,而是把她們當成他的用具。自然,瓦格納很會取悅女人,說些女人特別喜歡的話:

由於女人的愛,我的藝術經常能夠茁壯成長。

人生即使充滿了可憎的事物,我仍然能從女人那裡看到希望。女人和男人完全相反,因為她們不能使別人的心腸硬化。女人乃是人生的音樂。她們對任何事物,都能抱以寬大的胸懷,無條件地接受,然後以自己的同情心,使其美化。

對於男人的事,我已經不再寫什麼了。當我告訴你,我是在自己的四周,散發精美的效果,好像自己浸潤在生存的歡樂中,請不要認為這是我在信口開河。經常給我美麗的幻想、人生的喜悅、充滿溫暖的感動的,乃是“永恆的女性”。即使是女人閃閃發光的淚珠,也時常使我走入新的希望裡。

很多女人都被瓦格納這種誘人的美妙話語所迷惑,為他的魅力而傾倒,不由自主地愛上他。對於這些女人,不能說瓦格納沒有愛意,但從根本上講都只是他生活和創作的慾望物件,是他肉體上的用具和精神上的用具。

在瓦格納的生活中;不僅女人的命運如此;男人亦遭此同樣的厄運。沒有人,沒有一個人在他心目中真正佔有位置。他的崇拜者科內利烏斯說:“他把我們大家全都當成了精神的用具……瓦格納一分鐘也沒有為別人著想過,他想的只有他自己。”此話說得可能過於情緒化了,但卻道出了瓦格納生活格調的本質。

著名作曲家普契尼也是如此。他利用自己天生的魅力和音樂才能去誘惑一個又一個女人,供自己放縱和發洩,然後把她們丟掉,再去物色新的獵物。他的朋友們送給他一個綽號“花蝴蝶”,說他“在每一朵花的花心裡吮吸一次,每隔一小時換一朵花”。

巴爾扎克在其藝術作品中曾描繪過無數動人的浪漫愛情,可他的愛情卻很實際,而且絕對自我中心。他所尋找的女人必須滿足他的兩個首要條件:一是要有一個貴族頭銜,二是要有一筆財產。貴族頭銜可滿足他的虛榮心,財產可供他來揮霍。此外,他要求女人的很多,他希望與他生活在一起的女人能擔任所能擔任的一切角色:她應該是母親兼姊妹,朋友兼教師,情婦兼伴侶。她要既能給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又能給他良好的建議;既能聽他訴說衷情,又是他床笫間的熱情夥伴;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並能按照他的要求來滿足他的慾望。巴爾扎克對愛情的表述是浪漫的,充滿詩意的,但他的行為卻極缺乏浪漫意味。由於他要寫作,他必須長時期把自己像囚徒一樣獨自關在屋子裡。一旦感到肉慾的衝動,他便會立即找喜歡他的女人,迫不及待地要求給予滿足。他的愛總是急躁的,沒有詩意的浪漫,他彷彿總在時間的鞭打下急切行事,好像他沒有時間在現實生活中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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