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氣掙脫了長憶鉗制著他下顎的手,心裡卻莫名湧起一絲無奈:剛才那力氣,看來是真的惱了他了。
“我是一個不祥之人。”
屠蘇的黑眸對上長憶正燃著怒火顯得分外明亮的黑瞳,也許是南疆巫祝一脈獨特的血統,少年的眼瞳不如少女黑得純粹,瞳孔周圍顯現出一層漂亮的銀灰色。
“不祥之人?”
長憶咀嚼著這四個字。
“爹在娘懷上我沒多久便因一場意外死去,”屠蘇的嗓音很低,有著這個時期少年特有的沙啞,“那一天,我聽孃的話去女媧神像上放草扎,可是後來娘死了……小蟬和秋爺爺也不在了,大家都不在了……”
“大家都不在了?”長憶一腦門青筋地反問,“那我呢我算什麼?莫非眼前與你說話的我是個鬼?!”
長憶就差沒擼起袖子提屠蘇領子質問這個有自閉傾向的娃了,他這自怨自艾的性子到底是怎麼來的啊?
“若非長憶照顧我帶著我從烏蒙靈谷出來,”屠蘇的眼裡充斥著迷惘,眼睛似是看著長憶又似毫無著落在未知之處,“也許我根本遇不到師尊,也許我早就在靈谷中被煞氣折磨而亡……”
少年如此說著,不知不覺間,像那時只有彼此依靠取暖的兩人之時那樣,把臉自然地埋進少女的懷中,好似汲取著他所沒有的溫暖和堅強。
“可是如今,不止是長憶,師兄也為我所累,”長憶感到懷中少年的身軀漸漸僵硬了起來,“也許不久之後,連師尊和芙蕖師妹也會……與我親近之人具無善終……就讓我的不祥離你們遠遠的……”
屠蘇未完待續的話被長憶一個爆慄給打了回去。
“這就是你的理由?”
長憶深吸口氣,少年身上那不屬於他年齡的黯淡氣息,終究還是讓她心軟壓下了心中的憤怒。
於是她一把拉過正捂著腦袋默然無語的屠蘇弟弟,然後又一把將他按著坐下,隨即解開了少年方才在推搡間變得零亂的髮辮。
“長憶姐姐……”
有些無所適從的少年開口道。
“安靜,聽我說!”
長憶制止了屠蘇的開口,剛剛拆下紗布的雙手不見半分遲滯,開始輕巧地在屠蘇被解開的黑髮間穿梭。
“不祥,怎麼才能說是不祥?按你的說法,似乎我也可以說是一個不祥的人……屠蘇,不要急著辯駁。”
張口欲言的屠蘇只好再次安靜。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長憶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