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已親自端過水晶杯遞到皇帝手裡。
鄢祝融接過——觸指冰涼,他不由蹙眉。
湊到嘴邊,輕抿一口,鄢祝融再抬頭,就見皇后一雙大眼滿含期待正盯著自己,看看他又看看那雕了凌波紋的水晶杯,想是在說,快喝啊快喝啊!
這模樣到是有些孩子氣,甚是意想不到。
想及,鄢祝融便硬著頭皮,跟喝藥似的咕咚咕咚全嚥下去。
“好喝嗎?”
溶月見他一口氣全部喝完,到是比之前飯桌的優雅多了豪爽。
鄢祝融放下水晶杯,慢條斯理的接過萬春遞過的熱帕子。一邊擦著手,一邊瞟眼皇后,見她的目光裡的期盼更甚,像是又在說,快說好喝,很好喝!
心裡這麼想著,鄢祝融的笑容就從心裡浮了出來,露展臉上:
“嗯,好喝……很好喝!”
溶月聽後一鬆,面露喜色。
看來冰窖儲存的還不錯。那還的再冰上些草莓汁,還有田莊送來的新鮮杏子……想著以後每天都可以喝上冰冰涼的各種果汁,眼睛裡的笑意就更加悠盪,就是沒有冰鎮可樂,她又有些黯然。
鄢祝融看皇后自顧弄著手中帕子——雪白的絹紗上繡著青碧色的鳳仙花,那青碧和她身上緊緻的湖藍色的比甲交相輝映,有種令人慾多窺探的吸力。
鄢祝融目光快速掠過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往上而去,最後停在她的眼眉處,迎目而見,黑漆漆的一雙眼睛,格外空大,顯得茫然。
鄢祝融凝眉,丟下已變涼的錦帕在桌,對萬春吩咐:
“這些東西以後弄熱了再喝!”
萬春心頭微緊,低頭沒敢再抬眼看皇上,心裡卻細細回想皇上適才的聲音,來回反覆間覺出絲絲嚴肅。她心緒微閃、臟腑湧動,謙卑的俯身恭應。
溶月卻是沒有聽出深意,立馬回神,帶著愧疚的表情,肅身懇切道歉:
“是臣妾的疏忽,只以為天熱,不知皇上不喜涼飲。”
鄢祝融聽罷,濃眉立挑,盯著皇后的眼睛,見她坦然對視,依舊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不由煩起。
鄢祝融猛地起身,邁步就走。
眾人皆驚,待溶月反應過來,門口除了跪伏的幾個宮女,早已空空一片。只透過窗欞,遠處的抄手遊廊隱見眾人簇擁的一派熱光!
溶月心想,跟個女人一樣,摔門就走,還真是壞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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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文裡的那個櫻桃餐具,曾在國外一個博物館影展資料裡看到過。
出自宮廷畫家郎世寧。
☆、第41章 巴望
雖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但顯然皇帝的高深莫測,是溶月目前不能也無法探究。
溶月知道願望一味是美好,現實一向卻是殘酷。但還是忍不住期望皇帝能對自己有起碼的尊重。
經過再次見到皇帝,兩人再次相處一個時辰,溶月心裡對皇帝喜怒無常的脾氣更感被動。但想起皇帝怒起,不過甩手而去;便安慰自己也沒什麼大怕之處。
只要不是暴力相向,臉臭些、態度冷厲些,她到是都能接受——這想法難免僥倖而卑微,但確是溶月唯心底線。
前世溶月沒經歷過婚姻,今世這種一對多的混亂關係,更稱不上是婚姻。
溶月知道,自己與皇帝雖名義上是夫妻。但強權制度下,說是上下級更妥貼些。可畢竟又不是真的上下級別,自己有這個皇后頭銜,妻子角色就變得棘手,不可能不微妙和尷尬。
要知這皇后的身份,有相對自由的權利,更有絕對捆縛的不自由處。
對著一個具有至尊權利的皇帝丈夫,溶月深知,自己不過他眾多女人收藏中的沙礫一枚。如果真的自視為妻,必定是自取其辱。
姿態瀟灑,把對方當作消遣情人?
但這不由自主的被動所帶來的卑微感卻如鯁在喉,怎麼想怎麼都有掩耳盜鈴的嘲諷。如果情人是為了心悅,被迫的情人關係未免牽強而屈辱。
偏這樣的關係,要與不要,受與不受,丁點都不受她的影響;由不得她絲毫的抗拒。
想想以後她將無盡對一個自己骨子裡就排斥的陌生男人虛與委蛇,溶月就彷彿置身蟻穴,汗毛乍起,渾身難受。
每次想到這點,溶月那道心坎就變成崇山峻嶺、層層阻礙,難以逾越。所以數月來,她守著別院這方天地,放空腦袋、抄經看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