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一抖,茶水潑出來濺在手背上,白皙的手背登時紅了一塊。
裡面的人再說了些話,未幾,門一開,安公公走了出來。他見到她後愣一下,眼色頓深,卻聽屋裡在說:“丹蟬,你進來吧。”她衝安公公福了福身,走進屋裡,安公公終於神色漸緩回去了。
留音靠坐長榻上,眉間些許慵懶疲倦之色,似從來沾染不上暑意,清清冷冷的模樣。他說:“替我將茶滿上可好?”
丹蟬一動不動,問他:“你……是要設法將太子殿下弄到汴州去?”
“嗯。”
“我雖然不懂,但你告訴我,眼下汴州局勢是不是複雜的多?”她補充了一句,“——因為你的關係?”
他眼都不抬,“嗯。”
丹蟬的心沉下去,頓時不能再冷,“留音,你、你這是聯合宦官干政——是謀逆之罪啊!”
“謀逆之罪……聽起來倒是不錯。”他若有所思,語調慢而低緩,“從我想方設法要那狗皇帝死的時候起,不就已經是謀逆之罪了嗎,能有什麼差別?”
她的指尖冰了一般,想有所動作阻止他,可僵得一點都動不了。只有嘴唇還顫抖著發出聲音,她說:“前天,內務府有個叫玉菱兒的宮女丟了……到今天都沒找到。管事公公懷疑她是私逃出宮去了,你可有聽說?”
他說:“皇宮這麼大,前天丟的人,到今天都沒找到,恐怕一時是找不到了。”
“怎麼會找不到……除非,是死了。”
“有什麼差別?”他慢條斯理地起身,過來拿了茶替自己滿上。“擅離職守,即便是活著,只要被找出來也只死路一條罷了。”
四周似驀地安靜下來,屋外聒噪的蟬鳴、風吹繁葉聲,統統都傳不進耳裡。血脈中有種東西在刺痛她的每一根神經,心念堆積一處又轟然崩塌,惶恐無力到感覺不到了自己。
她嗓音低啞:“那太子呢,你想殺了他嗎?”
“皇帝一旦架崩,必由太子繼位,但如果太子也死了呢……”他一手扶著額,突然低聲笑起來,“邊境動亂,朝中親王三足鼎立,皇位一旦空出來,這個朝庭也就不得安寧了吧,而且其他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