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還懷著孩子,還想著要把那孩子生下來。她怎麼可能去死?
“這是怎麼回事?是怎麼發生的?伯母,這是怎麼發生的?”我聽到自己變了調的聲音在問。
“這都怪我。我看出她有了身孕,就勸她打胎,我求她,哭著求她,把話都說盡了,她就是不肯。我實在沒辦法,就偷偷在她飯裡放了打胎的藥,想生米做成熟飯她也就不能怎麼樣了。可沒想到她一向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心氣兒卻那麼強。她發現自己流了產,氣得要發瘋,竟然離家出走。結果淋了雨,病在旅館裡,等我們找到她,她就已經是這樣子了。大夫說,是產後感冒轉成腦膜炎,治療太遲了!黛兒,是媽害了你……”
陳伯母泣不成聲。而我腦子裡轟轟做響,彷彿一陣接一陣的雷聲滾過。腦膜炎!植物人!多麼可怕的詞彙!它們怎麼會同黛兒有關?
陳伯母仍在哭泣:“我不是個好母親,我害了女兒……”
我扶住她,要很用力才能發出聲音:“不是的,伯母,黛兒沒有怪您,她託我告訴您,她愛您……”
陳伯母嚎啕起來。
我本想告訴她,黛兒還說過:“如果可以從頭來過,我真想做一個好女兒”。但是我不敢,我怕這會要了老人的命。這位傷心的母親已經不堪一擊,再禁不起更多的刺激。
這個時候我深深明白,黛兒昨夜對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只因我也有過那樣的感受。只是,為什麼全天下的女兒,都要在失去的時候才懂得應該做一個好女兒?
愁心驚一聲鳥啼,薄命趁一春事已,香魂逐一片花飛……
原來倩女離魂真的可以發生於現實。
我抱緊黛兒,只覺心痛如絞。
怎麼能相信懷中這個柔弱無助的貓兒一樣的小女子便是黛兒?黛兒的飛揚跋扈哪裡去了?黛兒的煙視媚行哪裡去了?黛兒是不敗的,無憂的,所向披靡的。黛兒怎會為了一個臭男人如此膿包?
我握著黛兒的手,輕輕說:“黛兒,醒來,我們顛倒眾生去。”
陳伯母哭得站立不住,被家人扶了出去。
留下我一個,坐在黛兒床邊,輕輕展開在洛陽買給她還一直沒有機會送出的真絲低胸吊袋荷花背心,這是黛兒以往最愛的款式。當她穿上它,纖腰一挪,更顯得胸前蓬勃,乳溝若隱若現,要多麼誘惑就有多麼誘惑。
大學時,每次她穿這種衣服我總要罵她太招搖,可是現在我懷念她的那種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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