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宮扇宮花分給眾人,因各有一匣,數目多,倒也分得均勻,笑道:“頭面和衣裳我就不給了,扇子宮花拿著頑罷。”
宮裡出來的東西十分精緻,眾人中有人得了扇子,有人得了宮花,也有兩樣都得的,愛不釋手地道:“今兒你是壽星呢,倒把別人送的壽禮分了人。”
雪雁笑道:“平姑娘在裡頭也把得的壽禮順勢賞人呢,我送給大家,算是圖個同樂。”
話音一落,賴家打發人給雪雁送衣裳首飾壽桃掛麵來。
雪雁有姐姐的事情,自然瞞不過賴家,他們待雪雁越發好了,先前四季衣裳首飾吃食經常送過來,如今更好了十分,壽禮送得很厚重,其中最為貴重的是一套賴嬤嬤戴過的金鑲玉頭面,因他們一直幫著打聽周家之事,不似別人那般,故雪雁對他們家又敬了幾分。
收了東西,雪雁不免換了衣裳到賴家給賴嬤嬤和賴大夫婦磕頭,又得了賴欣榮的禮,賴尚榮去年謀了知縣的缺,早帶著李氏上任去了,故一家不在。
賴嬤嬤忙拉著雪雁的手,含笑道:“再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造化。”
雪雁笑道:“可不是造化,若沒這造化,怎麼能知道在世上還有個姐姐呢?”
賴嬤嬤感慨萬千,從前只道雪雁一無所有,沒想到日子竟被她過得越來越好,不但黛玉有了極好的夫家,雖說周家壞事,可週鴻職缺未變,如今又除了認的哥哥在宮裡當差,還有一位親姐姐在宮裡極體面,如何不讓人羨慕?
閒話吃茶時,雪雁忽然想起南華所言,不免問起鄉下莊稼人的日子。
賴嬤嬤歷經世事,聞得此語,點頭道:“令姐所言不錯,平民百姓的日子哪裡有面兒上說的那樣盛世太平?十個人裡有九個吃不飽,賦稅重,年年修橋也好,修堤壩也罷,都要抽勞力,打仗了還要徵兵,不知多少人一去不回呢!若是標緻的女孩子沒有權勢依靠,就只好任人欺負去罷,家裡有地的也未必能保住,上頭都等著盤剝呢!”
雪雁不禁大開眼界,果然百姓日子不好過?
賴嬤嬤何等人物,說完這話,不禁問道:“你莫不是原先打算到鄉下清淨度日?”
見雪雁點頭,賴嬤嬤忙道:“傻孩子,千萬別有這樣的想頭,你一個女孩兒家,長得標緻又有錢,不說山村鄉野之地未必願意賣給你房子地,就是賣了給你,也不肯同你交好。另有一干人見你生得好,說不準有多少下流心思,那是防不勝防,你如何能護得住自己?雖說你在京城裡有些個權勢依靠,可是若離得遠了,鞭長莫及,有你後悔的時候!”
雪雁忙道:“我原不知外面的事情,才想著如此,現今聽了姐姐和嬤嬤的話,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獨自在鄉下過日子呢!”
賴嬤嬤方鬆了一口氣,道:“這就是了,你留在京城裡竟是大好,憑著你的品貌才華手段,又有這樣的依靠,放出去嫁給讀書人也好,留下嫁給管事也好,都是極好的去處。管事有權勢可倚,讀書人考中了舉人,可以不必交稅,其他的竟是都配不得你了。”
雪雁微微一嘆,事到如今她才明白,種田謀生不容易,是自己太想當然了。
賴嬤嬤又告訴了她許多外面的事情,包括上等良田多是被權貴所佔,就是權貴之家的下人,也常常以此霸佔百姓良田,百姓所有的大多不過是中等地畝和下等薄田等等。
雪雁聽得驚心動魄,難怪周瑞家霸佔李三家的良田,竟是那般理所當然。
等到她聽完賴嬤嬤的話,從賴家回來,雪雁還在思索,看來自己的種田生涯果然不能了,還是留在京城裡罷,有房子住,有權勢依靠,光靠著積蓄就夠過一輩子了,而且自己還有一技之長,不會坐吃山空的。
黛玉見她悶悶不樂,問起緣由,聽完,亦不覺有些煩悶,道:“聽你一說,我倒明白劉姥姥何以那樣巴巴兒地來報恩了,必然是因為沾了府上的光,日子好過些。”
雪雁點頭道:“我也這麼想呢。”
世事如此,她們主僕兩個可謂是無計可施,說完便暫且擱置在心裡不提。
當晚怡紅院十分熱鬧,她們亦沒有過去,早早睡了,至次日平兒還席,黛玉仍未帶著周灩過去,但凡來請,都被容嬤嬤幾句話打發了。
不想飯後做針線時,忽然聽說賈敬去了。
雪雁忙給黛玉預備了素色衣服並首飾,道:“好歹得過去一趟。”
忙亂了幾日,賈母王夫人等人便回來了,接見已畢,先去了寧國府,回來後聽說府裡諸事,見過了周灩,命人好生待她,等周灩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