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睡我就睡?老子憑什麼聽你的!!
話還沒出口,脖子後方就傳來 “啪” 的一聲,我只覺被人用手指重重戳了一下,正想去摸,力氣竟然怎樣也使不出,身體也跟著驟軟下來,整個人癱平在了地面。
我朝天仰躺,眼睜睜看著 “師爺” 把從吳邪那裡摸來的槍,收進口袋,並且一腳將拍子撩踢下懸崖,再來他就離開了我的視線範圍──我連頭也沒法轉,只能聽他的腳步聲,漸漸從原地消減,原本從崖下傳來的吵雜聲,也在這時不見了。
正在心裡問候了一千遍他的祖宗,突然間,在我右手方向的吳邪,身體開始產生一些移動的聲響,貌似他醒來了;剛才攪和了那麼一大趟,他睡得可安穩,這會兒周遭安靜下來,他倒是醒了。
眼下我這副死模樣被他瞧見,一切還不給穿幫?我趕緊閉上了眼睛,不得已像那個狗屁師爺所說的,裝作睡過去;眼皮閉得死緊的同時,感覺吳邪挨近我身邊,審察了一會兒,只當我從剛才就沒醒來過。
然後他站起身,聽著他的手在身上拍打一陣後,大罵了一句王八蛋,看來他發現到自己的佩槍不見了。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大混亂,我先是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切風而來,砰地一聲,伴隨吳邪的悶哼聲、還有倒地的聲響,貌似他被不知道什麼人給打到、或踢中了身體──
再來便是一個疑似中年男子的聲音,闖進這空間,操著濃濃的廣東腔開口講話;我豎著招子聽,心想這人的聲音,怎麼有點耳熟啊?沒想到接他話的是一把更耳熟的嗓音,就是那涼師爺。
這兩人不知打哪兒消失又再冒出來,竟就這麼反客為主,拉吳邪就地坐下,開始一搭一唱的,就著眼前的情形,對他分析起了利害關係:
簡地來說,那個中年人,我這會兒倒認出他來了,他就是混在我們跟來的隊伍裡其中之一人,自稱姓王的老闆;他應是看上了老吳那莫名奇妙多出來的驅蟲能力,想遊說他,跟他一起接著往樹頂爬,要不繼續僵持在這兒,達不到目的,兩邊人馬也都沒什麼斬獲;
在我聽來,這明著是利益交換,暗地裡根本是沒得商量的威脅;吳邪顧慮我有傷在身──至少他這麼以為,眼前,除了答應這人開的條件,還有其它路可選嗎?
更令人惱火的,還是涼師爺,過程中,那王老闆說一句他對一句,完全恢復了早先對我和吳邪那副諂媚嘴臉,只是這會兒風向轉了邊;說到裝瘋賣傻的段數,我以為自己已經很高竿,看樣子他還更勝一籌!
吳邪就這樣跟王老闆上去了。兩人的腳步聲一走遠,我便猛地開啟眼睛,看著那兩個身影,延路攀爬到了上方的棧道,他們沒背太多裝備,所以不到一會兒的功夫,便沒入視線不能到達的晦暗處,看不見了。
視野整個被掩蓋,換上涼師爺的臉,他把手往我脖子後方伸,又是啪的一下──力量順著頸椎,一直線灌回我的身體,我立馬從地上跳起來,朝他就是一拳!
他一閃身躲過了,我的拳頭撲了個空,轉過身第二拳再出去,卻被他擋了下來,用極大的力道掐住我手腕;
我的拳頭在他虎口上顫抖,很是發疼,想掙又掙不開,只好對著他那張可憎的臉一陣叫罵,問他為什麼要讓吳邪跟那人上去??!
大吼大叫的同時,卻也有一陣心虛告訴我,這不正是我原先預備要乾的事嗎?
……但是不一樣,我跟那個姓王的來路不明的傢伙,不一樣,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加害吳邪。
他眯著眼,靜靜等我把所有能揀的罵人髒字都用完了,接著手勁一鬆,把我的手臂往旁甩開,徑直從我身旁走過去,好像當我不存在一樣;
不知是不是沒了之前的卑躬屈膝,他經過我的時候,我有種他突然高出了我足足半個頭的錯覺──我背過身去看他,只見他正伸起一隻手,按在崖壁上,指尖敲一下點一下的,不知在摸索什麼。
這時候我發現,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跟其它幾指相比,竟是不合比例的長,明明之前看還沒這樣,簡直像剛剛才突然拔長的!
一種難以形容的驚悚感從頭頂貫穿到腳板,我正想揉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卻開口說話;
“這裡的巖縫間,有水在流動,” 他一邊說,一邊收起手往回走,站到我面前,把一個冰涼涼的東西塞進我手裡,”別在上面待太久。”
我低頭一看,發現他塞給我的,竟是從吳邪那裡拿來的那把手槍,不由得一呆,再抬起頭,站在我面前這人,那表情,那聲調,他又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