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見青木羨慕的樣子,菊花笑著跟他說等他下學家來,陪他在附近兜。
青木笑著點頭。
田野裡的水剛退,那田埂上都是稀爛的泥,十分不好走,這一腳踩下去,就是一個深深的泥印。
父女倆在田野裡遇見劉三順跟劉小妹,也是扛了個大蝦網在兜魚蝦;再一瞧遠處,李長星和李長明也在兜。她就忍不住笑了,看來莊稼人都是勤快的,自己動手改善伙食,也好過天天吃青菜。
劉小妹拎了個大魚簍,高興地對菊花道:“我還想著今兒要是魚蝦兜的多,就送些把你哩。你咋也出來了?”
菊花道:“我想著剛退水,這魚蝦肯定好兜,就摧我爹來了。”說著又對她眨眨眼,小聲道:“我還不就是想出來玩一趟麼!”
劉小妹“撲哧”就笑了,她可不也是這個心思,跟她娘纏了半天哩。她不想跟菊花分開,便對劉三順道:“三哥,要不咱跟鄭叔插夥兜魚吧,這樣還能說說話兒哩。”
劉三順自那日對菊花起了心思。有好些日子沒見她了,此刻見了她,不免臉熱心跳。
他心裡也不想跟菊花分開。妹妹的提議正中下懷,便對鄭長河笑道:“我巴不得哩。鄭叔,那我可要沾你的光了。”說著又丟給菊花一個格外燦爛的笑臉。
鄭長河笑道:“你這娃子就是個摸魚佬。我跟著你只有沾光的,你倒說跟著我沾光。這嘴也忒會說了。你說,咱要咋兜,叔今兒就聽你的。”
劉三順笑道:“咱先把這幾條田溝都抄一遍,然後往條子塘那邊去,那裡有好幾個野蕩子,說不定能兜些大的。”
鄭長河呵呵笑著應了,遂甩開膀子在那田溝裡撈了起來。
這田溝就是兩戶人家的秧田田埂中間夾著的一道溝。專門用來過水。蝦網是比田溝寬的,只能堵在田溝的一頭,然後從另一頭把魚蝦往蝦網這邊趕。
菊花趁著她爹趕魚的時候,自己用那小筲箕在田溝裡直接兜了起來。這東西小巧精緻,正好能在狹窄的田溝裡通行,一筲箕下去,總能兜幾個小麻魚兒和小蝦子,還有一種扁扁的薄薄的小魚,叫做溼光皮的。
雖然不多,但撿著這小魚蝦。她就覺得特別有趣。
那邊鄭長河趕了一趟,高聲喚菊花過去撿魚。
菊花忙奔過去瞧,到底是蝦網大一些,只見裡邊一片熱鬧。有鯽魚、小麻魚、蝦子,還有幾條泥鰍,比小筲箕收穫大多了。
她一邊樂呵呵地往簍子裡撿,一邊對鄭長河道:“爹,咱們這麼兜半天,怕不是要兜好幾碗魚蝦?瞧這一網子上來就有這麼些了。”
鄭長河也十分滿意,笑道:“那是肯定的。運氣好的話,碰上條大的,抵得上一兩斤小魚哩。”
正說著,劉小妹大叫道:“菊花,我們兜了一條大魚哩。”
菊花忙又奔向那邊,只見劉三順的蝦網裡一條鯽魚,怕是有四五兩重,正不停地拍打著網子。
她羨慕地說道:“三哥,你咋這麼運氣好哩?一網下去就兜了條大的。”
她拒絕承認劉三順兜魚的技術比她爹強。這在田溝裡兜魚要啥技術?還不是胡亂兜一氣。
劉三順見菊花羨慕的樣子,很想把這魚送她,又覺得不大妥當,她肯定也不會要的,便對她笑道:“這麼大的魚,怕是從河裡上來的。你甭急,趕仔細些,拿棍子把草底下多敲敲,只要田溝裡有,肯定能兜到的。”
劉小妹也安慰她道:“咱不是在搭夥兜魚麼?就算你沒兜到大的,到時候我三哥兜的多,分些給你就是了。”
菊花心道自己兜的才喜歡嘛!
她聽了劉三順的話,跑到鄭長河的身邊,跟他說要趕仔細些,果然兜到的就多了不少。
幾人在田野裡這麼忙了好半天,那邊劉三順大聲喚鄭叔,說要往條子塘那邊去。
鄭長河聽了就收起網子,招呼菊花起身。
菊花還在彎腰用筲箕在草棵子下面兜來兜去,她其實是抱著一種玩樂的心思的,誰料一筲箕下去,兜到一個硬硬的、沉沉的東西,讓她往上端的胳膊一墜,忙伸出另一隻手託著。
筲箕裡是一條大鯉魚,一尺多長,明晃晃、紅燦燦的。
它哪裡肯被這小小的筲箕給困住,一陣亂蹦,差點就蹦回到田溝裡。
菊花喜悅地大叫起來,一邊用手護著筲箕,不讓它蹦,差點就被弄得一屁股坐到田埂上。
鄭長河聽了她的叫聲,急忙跑過來,一見這麼一條大鯉魚,樂得忙伸手接過來,總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