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啦了:送兩隻雞給雲大夫,這剩下的八隻雞哪夠送人的?我來喜好歹在集上也混了這麼些年,街坊鄰里。裡保衙役,酒樓掌櫃。作坊管事,算起來沒有一百也有五十,這送一家不送一家,不但不得好,還得罪人哩。”
黑皮聽了目瞪口呆:早上少奶奶說這十隻雞都送人,張奶奶都心疼的要命,這個來喜掌櫃卻還嫌棄少奶奶小氣,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原來這雞不是他養的,不心疼不是?
來喜呱啦呱啦說完,劉小妹搗了他一下,對黑皮努嘴兒。
來喜見黑皮鼓著嘴巴不高興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道:“黑皮,你家少奶奶還說啥了?”
黑皮沒好氣地說道:“叫我跟掌櫃的多學學,長些見識,讓我下午再回去哩。”他心道,跟你跟久了,怕是要學成個敗家子。
看著黑少年那不以為然的表情,來喜忍笑道:“那好,你就跟我一塊出去送**。小妹,你先看著點鋪子;鎖兒,甭淘氣,爹出去辦事兒,就回來。”
鎖兒脆生生的應了聲,又道:“爹,吃包子。”
來喜道:“噯!爹回頭買兩個肉包子給鎖兒吃。你先喝些糊糊,爹沒那麼快回來哩。”
說著話,拿出兩個燒雞留給雲影,將剩下的燒雞攏到一隻簍子裡,又拿了把菜刀、筷子和一隻大砂鍋,一併歸攏。
來喜拎著簍子,帶著黑皮先到隔壁,對賣日雜的掌櫃招呼道:“餘叔,在忙哩。瞧我給你送啥好東西來了?”
餘掌櫃剛吃完早飯,正坐在櫃檯前喝茶呢,聽見這話,忙放下手中的茶盞,笑眯眯地問道:“是來喜呀?大清早的,給我送啥好東西?”
來喜示意黑皮,黑皮就在簍子裡敲開一隻燒雞外面的泥巴——反正下面墊了草,那泥土也不得漏出來——然後捧出一團黃乎乎的東西,再解開捆綁的草繩,揭開那葛藤的葉子,這才露出裡面白色棉布裹著的燒雞,乾乾淨淨,沒沾一點泥巴。雖然未見內容,但那香味已經飄出來了。
餘掌櫃吸了吸鼻子,讚道:“這是啥?好香的味兒。”
來喜這才接過那燒雞,放在砂鍋裡,揭開外面的紗布,再剝開一層葛藤的葉子,那燒雞就完全露了出來,還冒著些微熱氣,頓時滿屋飄香。
餘叔不停地讚歎,連道好手藝,恍然大悟道:“怪道你鋪子旁邊隔出一小間,就是要賣這**。”
來喜用刀將那雞一剖兩半,分了一半出來,讓餘叔拿東西來裝。
餘叔急忙高聲叫媳婦拿盤子來,一邊看那雞:分開後,露出雞肚子裡的東西,有蘑菇、木耳、筍乾,兩根紅辣椒和一些薑片。
來喜見餘嬸子拿了盤子出來,便將半邊雞和一些蘑菇、幹筍放進盤子裡,示意餘叔嚐嚐。
又見餘嬸盯著這雞看,便笑道:“餘嬸子,這雞做起來也不難,你都瞧見了:就是把雞剝洗乾淨,再往雞肚子裡塞上些作料,抹稍許的鹽,然後再用針線縫嚴實,用這個葛藤的葉子包裹一層——這是為了雞燒出來有些清香味兒,好聞的很——再就是用這個棉布裹緊了;外面再裹上樹葉,用稻草捆紮後,糊上黃泥,這樣就不會弄髒了那層布,開啟燒雞也是乾乾淨淨的。剩下的就是埋在火裡燜熟了。”
黑皮聽了他的話,滿臉著急,用手一個勁地搗他後背——咋能跟人這麼仔細地說哩?那還做啥生意,人都自己燒雞不就完了?
來喜也不理他,氣得黑皮嘴巴翹得能掛油壺。
餘嬸跟餘叔對視一眼,訕笑道:“你都跟我們說了,那還咋做生意哩?我們也不好意思的。”
餘叔跟來喜做了好幾年的鄰居,很喜歡來喜厚道,做生意厚道的人最是難得了。他用教訓的口氣對來喜道:“你這娃兒,咋啥事都跟人說哩?可不能跟人說了,都曉得了,那還賣個屁呀!”
說著話,一邊用筷子輕輕一挑,那雞肉滑膩的很,很容易連皮帶肉挑出一塊來,夾起送進嘴裡,邊嚼邊不住點頭,兩眼放光。
來喜示意餘嬸也嘗,又笑道:“餘叔可別這麼說,這也不是啥金貴東西,幹啥要藏著掖著?餘嬸要是有空閒,就自己做;要是懶得動,就去我那買。這雞連毛帶屎就要十八文一斤,我表妹她們殺雞、清洗、包裹、再燒出來,忙一場,做出來了,也就四十文一斤——這可是淨肉了,瞧,連頭腳翅膀都去了哩。也就賺個工夫錢。要是懶得動手的,去我那買還方便,畢竟糊泥巴裹樹葉子也麻煩,還要埋在火裡燒。再說,咱這下塘集附近還沒黃泥巴,要到小青山那才能挖到,費事的很。”
他一邊說,餘叔跟餘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