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茶後,就退了出去。
這是間寬大的書房,三面牆壁,書櫃都有一人多高,當中還放著兩排書架,倒有大半都放滿了書籍,整整齊齊地豎排著,還貼著標籤;對著前院靠窗地方,則放了兩排桌椅,桌上筆墨紙硯都齊全。看來娃兒們讀書也在這。
張楊看得目瞪口呆:就是自己也沒這麼多書呢。
他怪異地問道:“哥,你咋弄了這麼多書來?我還沒這麼多書哩!”
槐子笑道:“先是自己買,後來娃們長大了,就到處託人代買,各處蒐集。只要出錢,又不是買絕版孤本來珍藏,什麼書買不來?”
張楊聽了點點頭,看著哥哥嘆口氣,神色複雜地說道:“若是哥哥一直讀書,掙個進士也是容易的。”
槐子失笑道:“那可不一定。我如今活得可比你自在,才不羨慕當官哩。”
楊子笑道:“這倒是,我相信的很。”
槐子猶豫了一下。問道:“楊子,不是哥哥喜歡管你的事,哥也知道,你跟哥不一樣。可是,你娶這麼多妾,弟妹瞧著又是賢惠的,她能管得住麼?管不住的話,你回家來瞅著妻妾相爭。亂糟糟的,心裡不堵?”
楊子愣了一下,苦笑道:“哥,小時候。咱家窮,你娶不上媳婦,咱爹孃生氣發愁,還記得麼?我當初發誓要考秀才,可不就是為了娶媳婦麼!”
當年,那個十歲少年拍著單薄的胸脯對家人說,他一定要那些有閨女的人家,上門求著自己娶他們閨女!
槐子瞪大眼睛道:“那也不用娶這麼些哩!有兩個,瞧著實在是……不大好。”
楊子失笑道:“自然不是因為這個才納的。難道就因為當年一句賭氣的話。我會納一堆女人回來?”他頹喪地往椅背上一倒,悵然道:“你當我想納這麼多人?當初,給不起聘禮,娶不上媳婦發愁,如今,人家把媳婦往我身邊送,我也發愁哩!”
又輕笑道:“你是說那個高氏吧?那可是我親自挑的人呢。當初人家想嫁過來的可不是她。是她姐姐,那可是個極厲害的女子。”那個女子,視他如囊中之物般,想起來就讓他不舒服。
小的時候,他讀書是為了方便娶媳婦,卻不曾料到,等他躍出了農門,跳進了龍門。這娶媳婦卻不方便了。
既然不能做主,那便選個好的吧!於是,眾多人選裡,他挑了曹墨竹做正妻,出身書香世家,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然後又挑了這幾房小妾。不過,有兩個是反著來挑的。
槐子怔住了,看著弟弟風流俊逸的面容,好一會才道:“你不用說了。哥哥知道當官不容易,你自個小心些。我也只能在錢財上幫你一把,其他的,都靠你自己了。”
想想又問道:“你這麼個小芝麻官,咋也招人惦記哩?”
張楊搖頭笑道:“不在乎官大官小,單看你有用處沒用處罷了。”
張槐恍然。
張楊輕笑道:“不說這個了,不過是女人而已,還能翻了天?這回家來,我帶了八個老軍漢,身上都帶著傷,有些殘疾,但各自都有些本事。你用用看是否順手。若是覺得好的話,我再想法子幫你搜一些。”
張槐笑了,說道:“先叫來看看,不過是看家護院,再幫我練些人手。”遂叫了黑皮進來。
張楊讓他去找張成,就說老爺要見那八個人,讓他帶來。
黑皮轉身去了。
盞茶工夫,他就帶了八個粗漢進來,把書房空地方站得滿滿的。
槐子見這些人並無出奇之處,平常的很,高矮胖瘦不一,歷經風霜,面容粗糙,唯一不同的是眼中那份鎮定。
張楊給他們引見槐子:“這是家兄,單名槐字。各位今後凡事都聽他安排即可。若是一月之後,覺得滿意,就可將家眷接來;若不願留下,也發給盤纏,自回家鄉去。”
槐子並不出聲,只靜靜地打量他們。
那八個人卻一致同聲道:“小人願意留下。請大人安排將小人家眷接來。”並單腿跪下,朝槐子見禮。
張楊和張槐聽了一愣,相互對視一眼,張楊問道:“如何這麼快就做出決斷?”
有個矮小的瘦子,左手耷拉著,有些不靈活,似乎傷了手筋的樣子。他對張楊兄弟拱手道:“我等是在戰場上死裡逃生的人,能撿一條命回來,也是託天照應。大老爺家境殷實不說,這兒山清水秀的,能在此處生活,那是天大的福氣。”
張槐眯了眯狹長的眼睛,漏出一線光芒,似笑非笑地說道:“我請了你們來,可不是養老的。若是缺個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