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蔥這才鬆了口氣,被幾個男娃子圍在中間,興奮地往山上跑去。
上山的道路一律是青石鋪就成的臺階,為免直上過於陡峭,設計成左拐右彎地轉折。
半里多路後,第二道書院山門在望,周圍橡樹挺拔,門前青松遒勁,門楣上懸掛著御賜的“青山書院”匾牌,正有許多人在觀看評論。
幾人駐足,也跟著瞻仰了皇上的墨寶。並不懂這字有什麼好處,就聽旁邊的人說如何好啊,大氣磅礴,有王者氣勢云云。
他們聽後一笑,轉身就要進去,卻又被門房的人給叫住了,“噯!怎麼把小孩子也放進來了?這裡面沒什麼好玩的,快出去吧。”
葫蘆等人無奈,正要賠笑著說好話,一看原來是蘇文青,於是,又混過去了。
書院依著原來的山勢建成,保留了原本的橡樹和松樹等樹木,其間房屋院舍、樓閣亭臺,隨著山勢,層層往上遞增,有禮殿——祭祀孔聖人之處、會講堂、藏書閣、觀野樓等,處處清幽樸素,並不顯富麗堂皇,或者雅緻清奇。
書院建好後,葫蘆他們都來看過的,因此也不覺新奇,直奔會講堂,要去聽會講。
今日書院開張,待吉時揭匾、拜祭孔聖人畢,便算完成了儀式。按原定安排,作為山長,周夫子要為學子們開講第一課,然後便是請遊歷來此的文人學子們上去自由會談。
誰知他還沒開始,就有人通傳碧水書院的丁夫子帶人來賀。於是,迎進客人,分賓主落座,哼哈寒暄間,這第一堂課就變成了論講,一場不見硝煙的文人論戰開始了。
葫蘆他們進去的時候,會講堂裡已經是濟濟一堂,就聽周夫子不疾不徐的聲音剛落,另一個剛勁有力的聲音隨之響起。
他們不敢亂跑,站在門口聽了一會,不由得相視苦笑:沒幾句能聽懂的。就算有幾句知道意思,然不能聯絡前言後語,依舊是一頭霧水。
平日裡也見過周夫子,也聽他說話,從不覺得他跟人有啥不同,再說,他們自覺自己好歹也讀了幾本書在肚子裡,誰知今兒一聽,真正是高山仰止。
互相使了個眼色,幾人悄悄地退出來,垂頭喪氣地商量,要怎麼辦。
李敬文也覺得這麼聽下去沒意思,對葫蘆道:“不如去外面等著。等他們講完了,還有學生們也要講的。說不定學生們講得淺白些,咱們能聽懂哩!好容易進來了,出去太虧了。”
葫蘆點頭,也覺得白來一趟不划算,於是都同意留下。
他們不敢大聲說話,只在院子裡等著,一邊聽大堂裡的聲音。
小蔥見泥鰍和李敬賢眨眨眼,一起往後邊去,便知道他們是去方便了。她也有些急,心裡難受,暗道那些傳奇故事都是鬼扯的,女扮男裝哪有那麼容易,這方便就是一大問題,要想不露陷,得多麻煩。
她受不了,就跟板栗小聲說了。
板栗也發愁:這是帶她去男茅廁還是女茅廁哩?這會講堂可沒有女茅廁,就學舍大院外面有,那是給灑掃洗衣的婆子用的。
這麼一想,板栗忙拉著葫蘆對李敬文和七斤道:“你們等等,我們出去一下。”一邊扯著小蔥就跑了。
出去後,板栗對小蔥道:“要不就在樹林裡方便好了。我跟葫蘆哥幫你看著人。”
小蔥堅決不同意:“今兒人多,要是叫人撞見了哩?”
葫蘆也說這樣不妥,讓她去女茅廁。
到了那裡,小蔥見有個婆子在茅廁旁邊掃地,正好是她認得的,也顧不得了,高興地叫道:“李奶奶,我是小蔥,我進去方便一下。你莫叫啊!”
那婆子只覺眼前一晃,有個男娃就進了茅廁,再一想她說的話,又見板栗和葫蘆站在遠處,這才明白,好笑地嘀咕道:“這娃兒,忒膽大了。”
等小蔥出來,會合了板栗葫蘆,剛要再去會講堂,就見趙耘等人回來了,看見他們,招呼道:“葫蘆,你娘要生了。”
葫蘆聽了嚇一跳,也不聽講了,拽著板栗和小蔥撒腿就往山下跑,一邊對趙耘喊道:“趙叔,幫我跟李敬文說一聲,我們有事先回去了。”
生孩子不是那麼容易的,即便劉雲嵐有好生養的名頭,又生過葫蘆他們兄妹四個,這一回也折騰到晚上戌時初,才生了個大胖小子。
當趙清抱著娃兒,和小蔥一塊從產房裡出來後,在廳堂裡等候的鄭長河聽說是個男娃,脫口而出:“咋又是男娃哩?”
眾人一愣,接著鬨堂大笑。
楊氏雖然也想要孫女,卻沒他那麼憨,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