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哩。就有人專門找那老實人家結親,怕婆家人太厲害了媳婦難做。”
劉雲嵐忙道:“我孃家人沒那麼厲害。我爹孃跟弟弟就是沒啥主意,所以才要找個潑辣有主意的媳婦,省得吃虧。上回有人攛掇他們去集上做啥生意,虧得我弟弟先來問我跟青木,才沒讓他去,不然都要賠死了。三嬸你說,就這樣的,不找個有主意的弟媳我咋能放心?你要幫著說合,就把我孃家的情況跟你堂哥堂嫂細說,還得跟你堂侄女說清楚了,可不能幫我孃家吹,免得沒弄清楚,結了親將來受氣。”
石頭娘笑道:“放心吧,我能幹那糊塗事麼?我看還是要相看後才好說。要是兩個小的對上了眼,都滿意,你弟弟往後肯聽媳婦的,那日子肯定就能過好。我那堂侄女也是個能耐的,雖然比不上你,也差不了多少。”
一番話說得劉雲嵐又喜又憂。喜的是這麼好的女娃,要是真的能說給弟弟,那她往後也不用太操心孃家了;憂的是這麼好的女娃,只怕瞧不上她家雲根哩,因此心裡七上八下的。
菊花和雲影一旁忙著,見兩人三言兩語便牽了一樁婚事,不由得相視一笑,也輕聲聊起來。
雲影告訴菊花,李長雨的媳婦很溫柔,是個大家閨秀。她來到這鄉下,很喜歡這裡,就是少了人說話,整天就繡繡花、養養花,悶得很。她便邀請了她過來山邊玩,說這邊媳婦人都不錯。
“你不怪我吧?我瞧她人還好,跟你肯定也能說得來,就請了她。”雲影解釋道。
菊花失笑道:“我怪你幹嘛?就怕她來這不習慣。咱可是鄉下粗人,沒那麼細緻懂禮,隨意慣了的,不比她們言談舉止都十分講究。”
雲影聽了這話,把她上下一打量,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根本不理她。
她們在談論李長雨的媳婦,李長雨的媳婦高氏也正在不安。她這兩天身上有些沉重,李長雨請了雲影幫她把脈。跟雲影閒話了幾句,發現這個大夫跟這鄉村的人完全不一樣,不由得十分歡喜,留她吃了晌午飯,飯後還捨不得她走。
雲影知她的心思,讓她身上好些了,就往山邊去轉轉,又說她住在鄭家,鄭家的閨女和媳婦都是不錯的人,她去走走也能解解悶。
高氏雖然點頭答應了,心裡卻沒當回事。她一個新媳婦,怎好跑去人家串門的?再說,她跟這些鄉村的人實在談不來。公婆爺爺都是好人,她是個知書達理的閨秀,自然對他們孝敬有加,但她心裡還是覺得處處不自在,十分的住不慣。
可是短時間內,李長雨是不會離開的。
李耕田成了大財主,安排了管家和莊頭管理田地和家事,家裡的房子也添了一進,新修了花園、池塘。不過就算這樣,也有些混亂,忙得李耕田暈頭轉向,因此李長雨將城裡的生意交給下人管理,自己回來幫著他爹整頓。
他整天在各個莊子上奔波,回家也是打個轉就走,但他一直留心著妻子,自然明白她的感受。
這天,他終於將田間的事情安排好,交代了莊頭按自己的規劃栽秧種地植林,騰出了空閒來專門陪高氏。
“二爺這是……”高氏看著眼前兩件簡單的棉布衣褲,遲疑地問李長雨。
李長雨笑嘻嘻地說道:“宛兒,這是我娘幫你做的。你那些衣服在城裡穿自然是好,可是在這鄉下穿就不大合適,也不方便,所以我就請娘幫你做了兩套,明兒我帶你出去轉轉好穿。”
高氏忙嗔怪地說道:“二爺怎能讓婆婆幫我做衣裳呢?你就算嫌棄我那些衣服不合適,跟我說了,我自會叫王嬤嬤做,怎也不能勞動婆婆親自動手的。”
李長雨剛要說話,眼瞥見那王嬤嬤看著桌上的棉布衣裳流露出不屑的神色,不由得大怒:這老東西是覺得衣裳寒酸簡陋吧?也是,從回到家開始,高氏身邊伺候的這些下人都是一副嫌棄的模樣,覺得這也不順手,那也不習慣,只不敢公開怨言,就在宛兒面前嘀咕,也被她呵斥。自己這鄉下土財主的家自然不會入了這些富戶奴才的眼,何況他家原先連土財主也算不上呢!
李長雨冷冷地說道:“那怎麼行呢?就算讓孃親自動手,也不能勞動王嬤嬤那雙尊貴的手——那雙手可是專門做綾羅綢緞的,哪裡會做這棉麻粗布?豈不委屈了它?”
高氏見李長雨忽然就冷下臉,急忙起身拉他道:“二爺為何說這話?王嬤嬤,你做了何事惹得二爺不高興了?”
王嬤嬤委屈地說道:“小姐,我剛剛可是一句話都沒說呢!”
李長雨笑道:“當然不用說,因為你根本就懶得說——覺得穿這衣裳玷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