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孩子不斷低頭作揖。那開門的婦人卻嚇得面無人色,腳肚子都在抽筋——這是怎麼回事?我看得莫名其妙。
那劍客還沒說上幾句好話,開門的婦人腳下已經軟了下去,抱著孩子跪在了地上。
“誒?這位姑娘,你怎麼了?”他頗為著急地想要扶那婦人。
殊不知時下男女大防何等嚴謹,這樣親暱的動作,又豈是陌生男女應當有的?那婦人尖叫一聲,抱著孩子一連爬了幾步,絕望地望著門口的年輕人,哭道:“孩兒他爹啊,救命啊。專吃女人心肝的妖怪找上咱家了啊……天吶,我苦命的狗剩啊……”抱著孩子哭得撕心裂肺。。16K
站在門口地劍客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是啊……姑娘。我不是……吃女人心肝的不是我……其實,他也不吃女人心肝的。他只是……誒,姑娘,我不會吃你,你替我喂喂孩子好不好?我絕對不吃你!絕對絕對不吃你!”
可憐那婦人已經抱著孩子嚇昏了過去,任憑他怎麼保證也沒用了。
他還在試圖弄醒已經昏迷過去地婦人。那婦人的狀態和我從前在慈寧宮很相似,“昏”過去了就甭想她再“醒”過來。他懷裡地嬰兒已經哭了很長時間了,聲音都啞了,這讓當爹的覺得十分心疼,所以,他打算把婦人懷裡的孩子抱走,再解開婦人的衣襟,讓自己的孩子自力更生一下。
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這人是真地不懂中原禮教。還是行走江湖嬌慣得狂悖不法了?
下一刻,我就看見“昏迷”的婦人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跳了起來,怒吼道:“妖怪!你想吃我的孩子?!我跟你拼了!”撒開大腳丫子氣勢洶洶地低頭朝著他衝過去。腦袋狠狠地撞在了那年輕人的肚子上,力道很是不輕。
怪異的是那人並沒有真氣護體。也沒有閃避。只是在被撞著的前一刻舉起了自己的孩子,惟恐傷了女兒。這一下恰好被那婦人一頭撞在膻中穴上。疼得臉色慘白慘白的。他咧咧嘴巴,退了兩步,對那婦人說道:“姑娘,我不是妖怪,我不吃人地。……你抱著孩子,小心摔了。”言辭間多了些溫柔,指尖摸了摸自己懷裡嬰兒的小臉,“自從有了明月之後,我從來不和人動手打架……小孩子小小的,撞傷了多可憐。”
他噢噢地哄著哭泣中地女兒,為難地看了婦人一眼,終究沒有繼續提出餵養女兒的話來,轉身就想離開這戶人家。他地臉色很難看,帶了點委屈,又似乎很想哭。懷裡地嬰兒哭聲漸漸小了,想是已然餓得有氣無力了。
那婦人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原本是抱著拼命的心思衝出來地,哪想到這妖怪這麼好打發?我看見站在屋內的婦人動了動嘴唇,最終仍是看著父女二人離開,沒有出聲。就在這一瞬,抱著孩子的劍客突然又轉身走了回來,撲地跪在那婦人跟前:“姑娘,姐姐,你喂喂我的女兒好不好?她都餓得不會哭了……”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那婦人僵著臉色看了他許久,大概也實在經受不起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的眼淚攻勢,繃著臉色把他的女兒抱進了屋。他喜形於色地站了起來,搓著手在屋子外邊走來走去,一會兒踢踢牆角的籬笆,一會兒摸摸自己的長劍,低頭淺淺地笑,小聲道:“小慈,你看,我沒有做壞事。你不讓我欺負人,我就一定不欺負人。我是好人吶。”
我不禁覺得好笑,想來江湖上多幾個這樣的劍客,也實在挺討人喜歡的。天已經不知不覺黑了下來,我才想著自己的正事都沒有做,正打算掉頭離開,突然聽見屋內不尋常的動靜:屋子裡有成年男人的呼吸聲——倘若屋裡有男人,又怎麼會讓女子拋頭露面來開門?!
我不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今天卻一反常態。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屋內了。屋子裡站著的兩個人顯然吃了一驚,那婦人手裡抱著孩子,錯愕地回頭望著我,站在她身邊的卻是一個錦衣狐裘的翩翩公子,腰懸古劍,身佩靈,赫然一副世家少俠的模樣,他一手按住腰間的長劍,對那婦人說:“師妹,你先走。”
背後傳來那異族劍客的怒喝:“站住!想帶我女兒去哪
兩人在瞬間就雙雙拔劍,糾纏在了一起。那異族劍客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發,森寒的劍光在屋內上下突刺,絲毫不懂收斂鋒芒,逼得阻止他前進的世家公子只有招架之力,全無還手之機。看著那漫天飛舞的劍芒,我也不得不騰身而起,閃避著他四面八方的無差別攻擊。
抱著他女兒的婦人轉身就要逃離此地,我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樣搶奪骨肉的事情發生,側目看見身邊放著一把婦人勤為女紅的剪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