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淡漠。他不笑,也不咄咄逼人,只是讓人覺得自己毫無存在感的淡漠。這種淡漠甚至不能激起人被蔑視的憤怒。他的視線是直的,看著前方,看著遠處。
緊緊跟隨在他背後的則是奉劍與曾經傷我極重的怪物。奉劍的情況不怎麼好,渾身是傷且不說,這時候還非常苦惱鬱悶地追著青羨林的腳步,一副惟恐被丟棄的模樣。倒是那個叫桑七的怪物慘白著殭屍臉,眼神居然有點無辜地抱著一把我覺得很熟悉的長劍,一步不落地與奉劍並肩而行。
儘管我站在大路中央,青羨林三人卻是從小路離開的。我習慣地藏起了呼吸,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發覺我的存在。我心裡生起一種無比荒謬的感覺,在青羨林離開很久之後,才踩著地上的石板,一步一步走進了那個恍若熟悉的院子。
門口有個水轂轆,淺池裡舀水的玉瓢上雕著兩隻小兔子。荔枝樹下砌著青石,恰好九塊半,一直蔓延到木廊下。遊廊的漆是淡紫色的,早已斑駁了。遊廊上的竹簾子一共有十二幅,每一幅都有三尺闊。系竹簾子的絛繩是青色的,帶著長長的流蘇,風一吹,就會翻出一抹淡淡的青色光暈,看上去無比清涼怡人……一切都一模一樣。惟一不同的是,這裡看不見獨坐飲茶的姑姑。
我看著青色流蘇上刺目的鮮紅色,目光緩緩下陷,看見那具孤獨的屍體。
剛剛還被我氣得負氣拂袖而去的老瘋子,已經徹底失去了生命,呼吸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