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東西還給曲世子。”
那人自然不能心甘情願,反駁道:“公子,安王爺催得可急。”
青羨林大概也沒有想到他敢質疑自己的命令,不禁回頭看了那人一眼。正是這淡淡的一眼,讓那人立即就繳械投降了,噤若寒蟬地縮了縮脖子,最後才一步一拖地挪近了曲靜所在的方向,眾目睽睽之下,從褲襠裡掏出了一個羊皮卷。
別看東西回來得十分輕鬆,曲靜抿著嘴看著那人,愣是不敢伸手去接。
我知道曲靜不動手是畏毒,於是,伸手接過了那人手裡的羊皮卷,對青羨林道:“承情。”
我也不是什麼傳說中的百毒不侵,在伸手取物的同時,我掌心凝成了一層極度深寒的薄霜,甭管什麼毒吧,碰見這樣的深寒也會灰飛湮滅。那人站著比我高了不少,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我覺得好笑,於是微微一笑。最後,那人是氣急敗壞地退回青羨林身後的。
我伸手將羊皮卷裸露在外面的部位都虛撫了一遍,確認不會有什麼危險之後,才遞給了曲靜。如今東西也拿回來了,我心裡還記掛著緋妝與紫靨,想著早些回去。朝青羨林微微躬身,說道:“今日之事,多謝青公子了。今日一別,後會無期——日後縱然不小心撞上了,也請青公子當作不認識殷丹這個人。”他是董國丈的外孫,又聲名在外,知道自家後人這麼爭氣,保不齊哪天董太后就會宣召他進宮看看。我覺得還是未雨綢繆比較好。至少不要鬧得臨到事前火燒眉毛。因此有此一說。
青羨林卻皺著眉看了我一眼,問道:“姑娘是不樂見在下與平涼王府為敵?”
你和平涼王府為敵,關我什麼閒事?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曲靜,那小子臉色憋得通紅,飛快地轉過頭去。呃?這又是鬧的什麼彆扭?想不明白,所以不想了,我對青羨林說道:“曲靜適才也說過了,霧山弟子只要不曾叛離師門,就不會涉足山下廟堂之爭。你與平涼王府有什麼恩怨,與我沒有什麼太大的干係。倘若一定要計較當日療傷贈玉之情,還請青公子應承我的要求。”
青羨林眼神黯淡,淡淡地重複:“今日一別,後會無期麼?”
一個兩個奇奇怪怪的。我轉身打算從簷下離開,轉身的時候,突然看見青羨林摩挲著手腕上的玉珠串。居然把這個東西都忘了。我收住腳步,很自然地走到青羨林身前,說道:“玲瓏珠還我。”他現在文成武就,身份尊貴,自然也不用典當我的玲瓏珠換銀錢救急了。
站在青羨林身前等了許久,他始終磨磨蹭蹭地撫弄那珠子,半天都褪不下來。
看著他戀戀不捨的樣子,我還真有些不忍心。一串珠子套在手上七年,怎麼著也有些感情的吧?何況,我那玉珠串確實好看得很。想想這麼多年來,姑姑那裡也沒有聽說有人帶著信物差遣弄月殿的報告,這人還是很懂得分寸的。撇了撇嘴,我乾脆地說道:“不還算了。我走了。”
“姑娘慢走!”背後傳來青羨林急切的聲音。
聽他叫得殷切,我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轉身望著他。
“倘若在下願意效命平涼王府,姑娘可否收回前言?”青羨林一字一字緩慢清晰地說。
他背後站著的偷西京佈防圖的年輕人驚呼一聲,大叫:“公子!不可!”
曲靜也咋呼了起來,一把抱住了我:“阿丹,他騙人!別信他!”
不是我仗著身手比較好就總是欺負人,有些時候,真的是讓人忍無可忍啊。我一把將牛皮糖一樣抱著我的曲靜撕了下來,摔在地上,怒道:“眼看手不動!忘性太好了是吧?!再敢纏上來,我折了你的手!”
曲靜撅起嘴,黑漆漆的桃花眼眨了眨的,委屈地說道:“那人家也是怕你被騙了嘛……”
“他是否效命平涼王府,和我有什麼關係?要被騙,倒黴的也是你曲家。”我原本的好心情已經被曲靜的兩次擁抱鬧得全部都飛了,不耐煩地望著遠處的青羨林,說道,“曲星河是天朝的平涼王,早已不是霧山弟子。我和他,和平涼王府,半點干係都沒有。——不管你們誰,曲靜,青羨林,還有那個誰,一旦我殷丹在上京的訊息洩露出去,我也不介意半夜來找你們徹底封口!”
煩死人了。都怪那個死緋妝,看什麼青公子。給我惹下一堆的麻煩!
我順手扯下三枚竹葉,左手一片擲向曲靜,右手兩片分別砸在了青羨林和他的屬下身上。
竹葉破風的嘯響從背後傳來,我已經一個騰挪翻上了屋頂,朝著董國丈府的外牆飛掠而去。根本不必回頭看,我知道除了青羨林之外,曲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