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小賊應該都已經倒在地上了,以曲靜的功夫來說,不會受傷,那小賊得受點輕傷。青羨林麼,哼,怎麼著也得給我連退五步才站得住。
小心隱藏這身形離開了董國丈府,匆忙回到家裡,緋妝和紫靨果然已經急得團團轉了。
我隨意編了個迷路的理由打發了她們,根本不想和她們說在董國丈府遇見曲靜和青羨林的事。紫靨提來微暖的井水,伺候我洗澡之後,我照例上炕玩弄這瓷盤裡的錦鯉,心不在焉地想著青羨林和曲靜的對話。
聽得出來,平涼王府遷往上京,這事是剛剛登基的姬檀授意的。
讓我拿不準的是,平涼王曲星河為什麼會聽從姬檀的調遣?曲靜口氣中和姬檀十分親密,然而,這實際上也不代表什麼。是否是因為晏師姐的關係,曲叔叔才決定扶住姬檀?最重要的是:曲星河,或者說平涼王府,知不知道姑姑讓我入宮保護皇帝的事?
想起曲靜那張豔若春花的臉,我覺得腦門一陣抽痛:就算從前不知道,今天之後大概也知道了吧??我不是特別能寄望這小子替我保守住秘密,全天下都知道,武威將軍面對他那位平涼王老爹,真的是要多慫就有多慫……
第一卷 繾綣衣聲 第十章 侍女的狡黠(上)
第一卷繾綣衣聲第十章侍女的狡黠(上)出乎意料的是,接下來的上京詭異的平靜著。不單平涼王府似乎沒有收到我在上京的訊息,連詩會之後的董麗君、南棠也一反常態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我仍是和在霧山一樣的每日吃飯、練劍、睡覺,只有緋妝經常嘟囔著太安靜,埋怨上京的待選閨秀們怎麼沒繼續鬧點風聞出來,讓她看看熱鬧。
紫靨坐在炕上替我捏腳,一邊說道:“上京如今雖然鬥才成風,畢竟選的是後宮妃嬪,溫良恭儉、賢淑德行才是最重要的。董麗君和南棠也不是傻瓜,兩宮皇太后最忌諱什麼人?無非就是恃才傲物、仗著姿色橫行宮闈的角色麼?——當年董太后位尊中宮,南太后以貴妃之位供養鳳儀殿,都是身份尊崇的貴人。偏偏皇帝獨寵朝陽宮的晏妃,這兩位皇太后被擠兌得多慘?若不是晏妃早夭,皇帝將七皇子送到鳳儀殿撫養,南太后連這個太后位置都保不住。”
呃,怎麼說著說著,把話題牽扯到晏師姐頭上了?我輕輕咳嗽了一聲。
紫靨和緋妝都不知道那位晏妃就是晏師姐,聽見我古怪地咳嗽,都奇怪地抬頭望著我。我想了想,岔開話題:“姬檀登基,董太后和南太后都不樂見。既然如此,姬檀提議納妃,她們還將各自孃家的閨女往宮裡送?”
緋妝興沖沖地跟我顯擺她挖來的八卦:“南七小姐雖然聲名在外,在南相那裡其實不怎麼得寵。她是庶出,生母出身也不怎麼高貴,倘若不是從小就冰雪聰明,又生得可愛,南家這樣的世家門閥不會讓她在嫡譜排序。——說起來,南家最得寵的女兒是嫁給三皇子的六小姐,也就是如今的信王妃。南家是一貫都扶持三皇子的。”
“董麗君呢?她總是董家嫡親的孫女兒了吧?”我懶洋洋地問道。
緋妝皺眉道:“嫡親的孫女兒倒是嫡親的孫女兒,可是,董國丈七子十三女,孫女兒多得自己都數不過來,董麗君也算不上什麼得寵不得寵吧?”
“納妃之事固然是皇帝在安撫兩宮太后,兩宮太后何嘗不是在安撫皇帝?”紫靨口氣中帶著一種冷冰冰的嘲諷,說道:“說來最倒黴的還是董麗君與南棠,此刻迫於形勢,這兩人自然貴不可言。一旦兩宮太后失勢,必然去妃位。倘若兩宮太后將皇帝拖下了馬,一樣是要削髮為尼,青燈古佛,孤老一生。”
我想了想,說道:“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就把她們都接到霧山去。”
我覺得我這個提議挺好的呀,為什麼緋妝和紫靨都用那種表情看著我?
……
冬月二十三日,宮中有內侍來傳旨。
殷爹爹不在,那天他當值。好吧,殷爹爹其實沒有哪一天不當值的。
好在來傳旨的是內侍,也不存在什麼男女大防的問題。李嬸張羅著排了香案,我與緋妝、紫靨在中堂接了旨。實際上也不是什麼大事,例行公事而已。大概意思就是提醒待選的官家閨秀,要準備好後天就入宮了。
領旨謝恩之後,緋妝理所當然地給那宣旨的中年內侍塞了張銀票。原本陰陽怪氣的內侍頓時就將臉笑成了一朵糜爛的小花,我站在角落裡裝傻充愣,緋妝輕聲細語地叮囑那內侍日後多多照顧,那內侍連連答應了,看在銀票的份上,還很狗腿地指點我們應該去車馬司打點一二。
車馬司就是管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