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自幼嬌生慣養,沒人敢給您委屈受的。如今卻要和那麼多女人一起,生死禍福都寄託在一個男人身上……”她精緻美麗的瓜子臉滾落一滴清淚,又勉強忍住,低頭說,“二十五才入宮呢。還有大半個月時間。我和緋妝一定讓您過得舒舒坦坦的。”
“皇宮哪兒有那麼可怕啊,紫靨,你擔心太過了。”我撇了撇嘴,望向窗外淡淡的月。
什麼生死禍福都寄託在一個男人身上?分明是那個男人的生死禍福都寄託在我身上。哼。
第一卷 繾綣衣聲 第五章 上京詩會
第一卷繾綣衣聲第五章上京詩會緋妝說,我是個怪胎。
如果說,一定要像個白痴一樣在街上四處亂逛,像個肥羊一樣四處亂買東西,像個花痴一樣對著滿街男人流口水才不算怪胎的話,那我寧願還是當個怪胎算了。上京的集市有什麼好逛的啊,賣的東西也不見得比霧山底下的小鎮子多了……咳,好吧,坦白點說,確實多一點。可是,那也不足以讓我放棄練劍的時間,滿大街溜達。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我就像個最最規矩的小家碧玉一樣,待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嗯,你說大家閨秀?這個時代的大家閨秀比較忙。上京的飲宴詩會花會一場接著一場,但凡比較有身份的閨秀小姐,都是曲水流觴、簪花賦詩的常客,時不時寫點詩詞小令啥的,引得上京的世家公子狂熱追捧,一旦成了名,嫁娶的物件身份那是噌噌噌地往上冒……當然,這個也是妾室庶女出頭的大好平臺。
近十年來,最出名的一個鯉魚躍龍門的閨秀,就是廣溪南家一個庶出的女兒。
這個廣溪南家,就是左相南太平的那個南家。南家究竟有多拽呢?從三百年前,南家先祖南聞生官拜大司馬開始,這個家族誕生的丞相就有十三個,督省以上的官員得用百數來計算,大文豪不好意思只有一個,畫畫能被評個永平四大家,彥京七賢等等的,也就那麼七八個,稱得上書法家的也就父子兩人,基本上南家人都能寫兩句打油詩,幾百年了還被人唸叨的詩人吧,也不多,三四個而已。
就是這麼一個在前朝連皇室都看不起的大門閥,儘管時至今日,家族勢力已經不像百年前那麼誇張了,畢竟還是經常嫁個女兒噹噹皇后之類的大家族。南家的女兒即使是庶出,那也比普通人家的嫡女高貴得多。
只是那位躍龍門的南鯉魚小姐,實際上是南家旁支的旁支的旁支的旁支的……庶女,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從小在左相府里長大,勉強算了個沒什麼人看得上的小姐。這位南鯉魚小姐從小跟著左相的千金讀書消遣,品性眼光都是很有範兒的。幾場詩會下來,作詩儘管是兒女情多,風雲氣少,可是,也沒人真正和女子計較你這詩詞氣象不闊不是?偶然得了幾個妙句,立即就被捧成了上京第一才女。恰好就碰上雲南王入京,一眼相中了這位才女小姐,管她庶女不庶女,奏明瞭當時的皇帝,直接就聘回雲南當正妃去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位鯉魚小姐,她其實……長得一點都不好看!
現在知道為什麼上京的閨秀們,嗯,應該說,上京能寫點詩文的閨秀們,為什麼那麼忙碌了吧?頻繁的出席各種詩會,未必就是要在那與會的世家公子、寒門儒生中尋找歸宿,而是要把自己的“才名”迅速地散播出去。一旦成為了才女,是否是嫡出的身份不重要,是否長得漂亮的臉蛋不重要,只要有才,就能嫁個有權有勢的金龜婿。
至於像我這樣爹爹只有每月十二兩銀子的小家碧玉,飲宴詩會就想都不必想了。上京待字閨中的女子出門,不像我們江湖兒女那樣簡單,但凡出門,不是坐轎,就得乘車。轎伕肯定不是普通人家養得起的,馬車亦然。哪怕是去租借一天,費用也很可觀。
當然,我也不想去。莫說我肚子裡實在沒多少墨水,就是有,我也捨不得把時間花費在無聊地飲宴鬥詩上。有那功夫,我帶著劍多擺弄兩趟心裡也舒坦呢?倒是緋妝經常拉著紫靨去街上晃盪,每每買回一些三歲小童才欣賞得了的東西,看得李嬸大呼敗家。
“姑娘,您真的不去呀?”緋妝手裡拎著杏黃色的帖子,眨巴著眼睛問我。
我都懶得理她,趴在窗前玩那盆子放在火炕邊上的錦鯉。沒想到她居然也蹬了靴子爬上來,將那帖子在我跟前晃啊晃啊晃,邊晃邊說:“是董國丈家三孫小姐發的帖子。請的都是即將入宮遴選的官家小姐。您不去看看呀?”
我轉身歪在大堆軟枕裡,笑道:“我是鄉下養大的丫頭。不懂規矩,有什麼奇怪?”
緋妝明顯露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