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對父親遮遮掩掩已經毫無意義。因此,她用了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方式,正式告知了父親她和天生的關係。
“年輕人,你兩次救了我的女兒,我很感謝你。”花有道強忍著心頭的躁火,竭力地裝出一副大度相,相對和氣地對天生說道。
“伯父客氣了,那點小事不值得提起的。”天生拘拘束束地回答。
“我對花瀾說過,我要好好地感謝你。今天既然見到了你,我不妨當面對你說了吧。小夥子,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很本分的人。我也聽花瀾說過你的身世,知道你和你的母親和你的弟弟妹妹生活得很不容易。我一直想幫助你一下,以表達我對你的謝意。”
花有道看出了面前的這個青年男子的忠厚和實在,不想一見面就使用局長的那個威風,而是竭力地顯示出一副親和相。
“伯父過獎了。”天生依然是拘謹和不安。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官,更因為這個大官是自己心愛的女人的父親。
“第一,我想資助你兩萬塊錢,用來改善你們一家人的生活狀況。第二,我想在最近這個時間裡。去白雲窪為你們全家辦一個長期臨時戶口,在人口普查的時候,再想法把你們的臨時戶口轉為正式戶口,徹底地解決你們的黑戶問題。”
………【第二十五章 棒打鴛鴦偏不散】………
25。棒打鴛鴦偏不散
花有道一上來就把自己的籌碼公開了。他知道對於這個垃圾漢子來說什麼東西是最有說服力的。
“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要再和花瀾來往。你們倆不僅不合適,而且絕對是不可能的。我可以順便告訴你,花瀾是有男朋友的,他叫曹輝,是咱們重山城有名的民營企業家。他和花瀾是青梅竹馬,很有感情的。兩個人關係是鐵定的,就只差領一張結婚證了。年輕人,你冒冒失俠地插這一腳,那是很不應該的。因為你可能不瞭解實際情況。所以我可以原諒你,也不和你計較,怎麼樣?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嗯?”
花有道亮明瞭籌碼之後,又擺出了這麼一個大前提作為交易原則。他說得很輕鬆,顯得很自信。之所以輕鬆和自信,是因為在他看來兩萬塊錢和一家人的戶口問題,對於面前的這個垃圾漢子來說,那個誘惑力是不可抗拒的。他會權衡那個利害關係的,會很知趣地往後退的。
“爸,你這是幹什麼?”花瀾一看父親的架勢,立馬來了急,瞅瞅父親又瞅瞅天生。恐怕天生會冒冒失失地上了父親的圈套。
天生低著頭,端著啤酒杯往嘴裡灌了一大口啤酒,徐徐地嚥了下去,而後平靜地開了口。“伯父,我謝謝你的好意。謝謝你對我們全家的關心。”他頓了頓,看了看花瀾,似乎在徵詢她的意見。
花瀾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如何去提醒他,只是說了一句:“天生,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伯父,我是個沒有文化的人。我什麼都不懂。可是我認死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都可以買賣,只有人心是不可以買賣的。如果你是用那兩萬塊錢和給我們全家辦戶口作價碼來買我對花瀾的心的話,我要告訴你,我不賣!再大的價碼我也不賣。”
這一個不卑不亢不疾不徐的回答,直把個成竹在胸的花有道噎了個倒背氣。原想對付一個不上檔次不入流的垃圾漢子,不過是三下五除二的小伎倆,卻絕沒料到交手的第一個回合便被對手還了一個猛招。
和父親的反應恰恰相反,聽了這一聲回答,可把個花瀾高興壞了。在心裡暗暗地為那天生大叫了一聲好。
“年輕人。你不要那麼草率地就回答了我。你是個有頭腦的人,你應該好好掂量掂量我的話。”花有道的聲音低沉而凌厲,透著局長那居高臨下的威嚴,“有了錢有了戶口,你們全家人就有了一切,就有了在這重山城安身立命的基本權力。反過來說。沒有這個基本權力,恐怕你們一家子想在這重山城繼續生活下去都是不容易的。你們都是些沒有身份的流浪人。是個連三證都沒有的黑人黑戶,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們甚至是一些來歷不明的人。你應該知道,收容和遣送三無人員流浪人員正是民政局和公安局的份內工作。如果咱們不能好說好商量地把問題解決了,真要走到那一步的話,恐怕那事情就鬧大了。不要說你和花瀾再也沒有什麼來往了,恐怕你們全家就要永遠地離開這個重山城了。我不是嚇唬你,年輕人,我只是提醒提醒你,要好好地掂量掂量那個輕重。權衡權衡那個利弊。因為你有恩於我的女兒,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輕易地對你動用我手中的這個權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