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的皇帝哥哥。不過,”他聲音轉冷:“你確認你是真正想為慕容暐報仇,而不是除掉我好直接坐上那寶座?!”
慕容衝看也不看他了。
“來人!”慕容泓喝道。
諸部不動。
“把他給我拿下!”
還是無人動彈。
“你們……你!”慕容泓乍然明白了什麼,先指韓延,後來轉向慕容衝。
冷如冰的青年開口:“你是安排了韓延,可又怎知——韓延不是我的人呢?”
慕容泓一躍而起,韓延比他更快。兩人對打了一陣,高蓋進來加入戰局,最終慕容泓被二人制伏在地。
他雙手被反剪著,韓延半壓在他身上,回頭看了看慕容衝。慕容衝緊咬下唇,點了點頭。
韓延於是反手過去,拉緊慕容泓的衣領,扼住他喉嚨。
慕容泓感受到危險,猛力掙扎起來:“慕容衝!你——”
少時的一幕幕忽然如流水般回放眼前,銅雀臺上跟慕容寶搶雞腿,與眾兄弟一起偷溜去逛街,因鳳皇被團團圍觀而寸步難行……啊,還有那個叫烏龜的,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毫無私心豁出性命肯保護自己的人吧……以後再也沒遇過那麼傻的了,只剩下無止境的爭鬥……
有什麼一閃而過。臨死前他終於明白受都寺裡他對應了哪支籤語:成敗總因性。
除夕的時候,下了很厚的雪。
慕容衝很忙,為登基前所作的準備工作事無鉅細都有人一一向他稟報,當他再次見到拓跋珪時,後者正靠著沒有陽光的南牆根兒,蹲著,旁邊一個少年起身要走的樣子。
“道生,你要繼續留在這裡嗎?”他聽見拓跋珪問。
“……也許。”
“如果——”
“不,不,我只是把訊息告訴你,可沒想高攀你喲。”叫道生的少年一笑,他本是清秀,這一笑卻突然變得眉色如裁,眼波流暈。慕容衝暗皺了皺眉,道生已經揮手走了。
拓跋珪見了他,並不站起來,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只點了點頭,手裡把玩著無名,在地上時不時劃兩下。
一切都是平平淡淡的,但這平淡,更讓他永銘於心——
“要當皇帝了?”
“啊,進去再說吧。”
“算了。突然想見見你……我也該走了。”
“……走?”
“是啊……我明天回賀蘭。”
“明天?回賀蘭?”
“嗯。”
“怎麼回事?”
“有些事情……我得走了。”
就這麼幾句話。
幾句話說完,沒等他問是什麼事,拓跋珪就收起匕首,站起來,走了。
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衝口想叫住他,卻終究沒有開口。
心底有種感覺,當時不明白,要等很久很久以後,才知道,原來是……永不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初顯崢嶸(上)
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二十天後,拓跋珪總算趕回了賀蘭山闕,他掀簾而進,把帳內一干人等嚇了一跳。
“阿媽!”等到他一聲喚,賀蘭姜才確定眼前真是自己的大兒子,她哽了兩哽:“你終於回來了!”
“阿儀呢?”
賀蘭姜指指西側。
拓跋珪大步跨過去,拓跋烈正守在床頭,看見大哥滿眼血絲疲憊已極的樣子,不自覺避了避。
拓跋珪掀起毯子,拓跋儀躺在底下發抖,眼神呆滯。
“阿儀!”他清晰地看見二弟腦後頸脈突突的跳動,彷彿血管要隨時爆裂開來。他下意識的撫住,沉痛的叫。
回應他的,是更加劇烈的抽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請人來看過沒有?”
“已經請巫師做過法了——”賀蘭姜沒說完,被拓跋珪打斷:“不要巫師,我要醫士,找醫士!”
“可是——”
“薩滿巫師是沒有用的,你難道要看著阿儀去死!”
“我——”
“你怎能這樣對你阿媽說話!”帳口一個嚴厲的聲音傳來:“一聲不響的出走半年,回來就是這種態度嗎!”
帳內幾乎所有人都站立起來,迎接遼西公主。
拓跋珪聞言愧疚地看賀蘭姜一眼,很快又道:“可是,巫師確實不起作用。我要求找一個醫士。”
“巫師怎麼沒用,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