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有幸,看來今日是攻不成了。收兵!”他猛喝。
翟遼看著他走遠,他又回頭道:“後會有期!”
黃昏後,沿著蜿蜒的河流,苻融與鄧羌、張蠔往上走,苻融與鄧羌一時無話,張蠔耐不得安靜,道:“熊老子的拓跋不過這麼點人就把我們堵在這裡,依我看咱們直接殺過去,省得費這許多功夫!”
鄧羌哼一聲:“你以一敵百,人家以一擋千,你打得過翟遼劉顯?”
“大不了拼上一條命,不然傳回去被人笑話死!”
苻融道:“你的命先留著,有兩樁事要你去辦。”
張蠔道:“你有計策了?”
苻融道:“你看這河,河水較淺,你先找個機靈點的屬下帶兩千人,用布袋裝了堵物去上游拒溪河之水,明日開戰後,大約日沉之時,若聽下游人馬嘶喊,則急取布袋放水淹之,同時順河下來接應。”
“你有辦法確定將代軍趕到這河中來,萬一淹的是自己人怎麼辦?”張蠔皺眉。
“別急。”苻融道,又指指稍遠處一片淺灘:“注意到那兒沒有?”
張蠔點頭。
“代軍被淹,到彼處水勢卻會變緩,人馬必從該處逃命,你再引三千軍士到對岸埋伏,斷他退路。”
張蠔哈哈笑:“這你放心,上一個我殺一個,上兩個我殺一雙!”
苻睿點頭,對鄧羌道:“至於驅趕敵軍的重任,就有賴將軍了。”
鄧羌道:“都督儘管吩咐。”
“先派兩千人,每一千人組成一隊,去嶺前擺開陣勢,俟代軍來了,便一隊走左,一隊走右,代軍起疑,必不追趕——”
鄧羌道:“代人強悍,勇於乘進,何以不趕?”
苻睿搖頭:“論其本性自是如此,但打仗又不一樣。設身處地想一想,如若是你,趕或不趕?”
鄧羌沉吟片刻,“代軍人少,此種情況不宜追趕。”
“沒錯,不過我的目的,卻是要他們趕。”
鄧羌不理解。
苻融笑道:“我觀前鋒劉顯為人慎疑,他可能會看穿這個疑兵之計,所以必趕。”
“我明白了。”
“我不明白!”張蠔大聲道:“我被你繞暈了!一般人不會趕,但劉顯會趕;他以為識破了你的圈套,結果卻掉進了圈套?”
“你理解得很正確啊,正是這樣。”
“可是,我看劉顯這小子並沒這麼好對付吧?我們幾次沒突破就是因為他當前鋒太難纏了。”
“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呀——”苻融拖長語調,笑:“是個一般人,反而不會上當了。”
張蠔覺得他笑得特詭異。
鄧羌道:“這樣一來,把他這個前鋒引開,接下來誘剩餘的代軍出營,就容易多了。”
“對。待他走後,你以五百騎挑戰,餘兵分作三處埋伏,待其追而擊之。”
次日,兩軍如常對壘。劉顯使屬下視探敵情,屬下報秦軍有兩隊人馬依山傍嶺行來,不知多少。劉顯再探只有兩千人後,便派人驅之。不久裨將來報:“翁君,這兩隊雖遭我們驅趕,隊形卻不亂,前邊恐有伏兵。”
劉顯想一想,道:“虛而實之,實而虛之,此是對方疑兵必無埋伏,且速進兵即是。”當下提了馬,率隊前行。趕到一片林中,四尋不見,正感不妙之際,周圍喊聲大起,冒出無數騎兵。劉顯暗暗叫糟,只得努力聚起族人雙方絞殺一處,血流如滾,但盼能殺出一條活路來。
這邊拓跋翰劉庫仁亦中計,被鄧羌詐敗誘出,兩下殺一陣,秦的三路伏兵出來,眾寡立顯,代軍焦頭爛額,被衝得支離破碎。
且說拓跋翰這一路被逼得往前走,日頭墜山之際來到嶺後的河前,人困馬乏,於是紛紛就河飲水。飲得差不多了要渡河,突然水流轟轟,排山倒海般襲來。代軍大驚失色,不少人當即慘呼著被捲走,翟遼眼疾手快的拉了拓跋翰上馬,引殘眾朝水勢慢的地方急奔。好不容易撿了條命還沒回過神來的人們才喘口氣過灘,殊料又是殺聲大振,只見張蠔領著秦兵揮舞著明晃晃的大刀砍來,好似個取命凶煞!
翟遼拍馬而出,與張蠔纏鬥,拓跋翰也奮力迎敵,但人數相差實在懸殊,基本一人要敵十幾甚至幾十人,且一方精疲力竭一方狀態飽滿。
隨著代人人數越來越少,場上形勢十分吃緊。
“世子!”一聲慘叫。
翟遼回頭。
一個拓跋族人攔在拓跋翰身前,一杆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