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絨。
蒼肆側轉過身,面對著她。
沈透看見了一雙迷人的眼睛,看清了一種深切的感情。
“英俊、溫柔、體貼、才華橫溢、富有殷實……滿足一切的幻想。”
他在她眼中,她亦在他眼中。
沈透想,這就是愛情,眼裡除了對方,再也看不見其它。
蒼肆瞥見沈透臉頰上忽然泛起的一層粉紅的暈色,他控制不住地想要知道此時的她在想些什麼。
蒼肆從沈透的眼睛裡看見她在看著他,她靠近了他,相互鼻尖對著鼻尖,唇面著唇。
蒼肆睜著雙眼看著沈透越來越靠近,他一眨眼又看見沈透躺在床的另一側,在她原本的位置上看著他。
蒼肆這才發現是自己自持不夠,陷入了沈透的虛幻夢境。
“別胡思亂想。”蒼肆笑著說。
“我胡思什麼,又亂想什麼了?”沈透臉上熱辣辣的,原本就紅著的面頰更加鮮紅了,“我什麼也沒想。”
說完就見蒼肆溫文爾雅地笑了。
見他如此,沈透不自在起來,吞吞吐吐地說:“我要睡了。”
又見蒼肆湊過去,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軟軟地說:“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
沈透不禁生出一種迷惘,痴呆起來,她喃喃地說:“我好像認識你。蒼肆,我們見過嗎?我是說前世之類的。”
“我們前世情未了。”蒼肆眼神歡欣。
沈透聽了,複述一遍問:“我們前世情未了。”
蒼肆閉目說:“晚了,睡吧。”
“不。”沈透話出口,覺得自己語氣太急,又緩聲解釋說:“我還不困。今天喝了茶,喝得太多了,效用還沒有散。”
兩人平躺在床上,半晌不作聲。
空氣越來越倦,沈透看著天花板,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它半合半張徐徐地扇動。
再也撐不住了,沈透拖延到最後一刻,終於欲睡。她在閉目前,把自己的手放在蒼肆的手上。
沈透做起了一個夢,疑真疑假。
月光最濃,天花板上隱隱地現出星光,一顆一顆閃閃亮。
蒼肆閉著眼笑了,他們以前也是這樣的,並肩躺在泗水的圓石上,手拉手看著滿天的星星。當時的她一顆一顆地數著星空,數到最後睡去了。
“好好睡吧,過去的都已過去了。”
沈透看著睡眠中的沈透,她安靜地睡著,就像當時一樣好夢去了。這時沈透忽然開始喃喃自語,聲音很小,小得耳不可聞。
儘管如此,但蒼肆還是聽懂了。沈透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凝在他的心上。
儘管小透不記得他,但在她的夢裡,依然有他。她的內心深處依然有他的記憶,有屬於他們的白頭偕老的願。
執子之手,生死相守。
蒼肆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沈透的臉,不能忘的銘心刻骨的愛情,儘管已過千年。
蒼肆用一雙胳膊從身後環抱住沈透,眼中堅定。
千年情深,時刻在心,執迷不悔,無日無夜。
“我對你可不是青春年少的喜歡。”蒼肆心上響起了沈透的說話,輕輕地回答說,“我之前一直在猶豫,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的出現對你而言是幸或者不幸。”
歲月悠悠,逝者如斯。
情之深者,朝朝暮暮。
蒼肆擁抱住沈透不敢鬆開,也不敢使力,他喃喃地說:“小透,你不記得我了,但我終於到你身邊了。”
沈透沉沉地安眠在側,睡意也瀰漫上了蒼肆。
風送夢遙,天地安眠。
月光皎如水,清靈光輝,柔飄舞。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二章。迷離惝恍(4)
日中則移,月滿則虧。
月有陰晴圓缺,世有悲歡離合。
此事古難全。
沈透又想起了那些歲月,那些只懂得快樂的年紀。
久遠去的記憶越來越清晰,體會刻骨苦。
她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很任性,要怎樣便是怎樣。父親是姑息之愛,放任之愛,即便她做錯了什麼,他也只會說是小孩子的不懂事。
她喜歡吃新姜炒肉,父親就買來新姜,取其上部最新嫩的三分之一,另外切絲炒出來。
她喜歡吃黃白色的蒜苗,小的圓朵的蘑菇,青菜心兒,竹筍尖兒。
味道的記憶持久,這些好像都是昨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