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斯文的外表下,有著深藏不露的武功。他知道,一旦行刺,能幫他的,就不再是智慧,而是肉搏的功夫。
可是,為何此刻他如此心神不寧?
這樣關鍵的時刻,本應從容不迫,可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攥住了他……這四周,到底有什麼人或事,令他心神不寧?
「納那公子。」忽然,他聽到有人喚他。
清澈如泉水的聲音,讓人過耳難忘。
他一驚,猛地抬眸,與對方四目相對,那雙美目,也是他過目不忘的。
是她?!懷烙格格……
是了,就是她,這四周令他心神不寧的,就是她。
方才,沒有看清原來她就在附近,可彷彿有一種預感,他感受得到她的存在。
為什麼每次見到她,都會湧起如此異樣感受,心彷彿被刺痛一般,似有無數前塵往事的蝴蝶翩翩縈繞,令他坐立不安。
「拜見公主——」葉之江起身,屈膝道。
「算起來咱們也算親戚,」懷烙笑道:「不必多禮。」
「若論親,我表哥那一房繼承爵位,可算親,到了我這兒,只是奴才罷了。」所謂一表三千里,他深知旗人等級深嚴,納那性德是什麼地位。
「聽說納那公子早年遊歷大江南北,見多識廣,不知遇到過什麼奇人奇事?」懷烙隨意道。
見到他,就想接近他,哪怕是無聊的話題,她也想多問問、多說說。
「算不得見多識廣,只是多走過一些路、多見過一些人而已。」
「宮外好玩嗎?」
「玩?」他幾乎要嗤之以鼻,「公主若有朝一日能出宮看看,自然知道民間不是你想象那般。」
養尊處優的金枝玉葉,哪裡知道民間疾苦,宮外不是好玩,而是悽慘……
「你自以為我想象的是怎樣?」聽出他語氣中的輕蔑,懷烙有些不服氣。
「從方才的‘玩’字,就可以知道公主心中所想。」葉之江坦言答。
「你……」她想替自己辯解,可發現,原來並沒有辯解的餘地。
在別人的眼裡,她從來都是那般刁蠻驕傲,又怎會關心民生疾苦?
可不知為何,她很想讓他知道,那一切都是偽裝,她也有一顆懂得同情的心……
「公主若沒有別的問題,可否讓微臣獨自垂釣呢?據說魚兒喜歡安靜,人聲會把它們嚇跑。」葉之江疏離冷淡的道。
沒辦法,她一接近,他就心神不寧。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接近雍正的機會,他要伺機下手報仇,不能因為聊天而分了心。
「那我就不打擾了。」懷烙一陣失落,卻只得無奈的轉身。
葉之江故作鎮定,輕輕拉了拉衣袖,觸碰那把薄如翼的尖刀……還好,刀在袖中安然不動,沒有人察覺。
「啊——」不料,他卻聽到一陣突如其來的低呼。
他一怔,唯恐事蹟敗露,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剛剛要轉身離去的懷烙,此刻正緊盯著他,臉上一派錯愕的表情。
她,發現了?
葉之江一驚,連忙按住右腕,腦中頓時一陣空白,不知該如何然處理這突發的狀況。
「你……」懷烙指著他的右腕,「那是什麼?」
「公主看花眼了吧?什麼也沒有。」這是眼下他能想到的唯一說辭。
「你手上,怎麼會有……印記?」她的聲音也在顫抖。
印記?他一時之間不明所以。
好半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公主是說我的胎記吧?」俊顏舒展微笑,「不是疤痕,只是月牙形的胎記罷了。」
月牙形……
懷烙的腦中「轟」的一聲,彷彿被炸開了一般。
他也有一個胎記?與她一模一樣的胎記?
難道,真是前世的緣分,今生,以此來相認嗎?
她夢中一直等待的人就是他嗎?黃泉路上,捨不得飲下忘情之水,只為了今生與他相逢嗎?
「讓我看看……」難道是幻覺?不,她一定要看,看個清楚……
一把抓住葉之江的手,翻開他的衣袖,端詳起來。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她發現的不止是胎記,還有另一樣令她更是驚駭的東西。
刀?!
他的袖中,怎會藏有這樣薄而亮的利器?他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懷烙僵在原地,而被發現秘密的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