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史仲竹調和,史仲竹這次選官,都有年齡限制,最好是年輕人,有本事可適當放寬,史仲竹已經預料到,如果貴州再接著成功了,整個大越那麼多疆土、少數民族,都會壓在他頭上的,所以必須選有精力做事的人,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人才,他要用的時候,回頭一看,致仕了。
全貴州鋪開,最困難的問題就在與疆界劃定,夷民居住的地方多是深山,有些山這邊是貴州,那邊就是雲南,更有些地方,地圖上根本就沒有標示清楚,史仲竹首先得組織一批人勘探地形,走訪疆界。這些都還好說,問題是,得和四川、雲南、廣西、湖南四省通氣,如今大越疆土上沒有“重慶”這麼一說,這就是四個省與貴州交界。
當初朝廷新立,劃定疆界的時候,為了不讓當時還很有勢力的地方大族藉著山河地理優勢對抗朝廷,所以疆界故意劃定的歪歪扭扭,一座山,山這邊和山那邊分屬不同省、州、府,就為了用行政劃分,割裂當地勢力。這樣做在當時自然是利大於弊的,可是現在史仲竹要統一管理了,就非常困難。
對一省布政使來說,疆土和人口,就是他的政績,你莫名其妙跑來划走他的疆土,簡直解釋斷人財路,毀人前程。史仲竹自己是怎麼都協調不下來的,必去求援。
史仲竹求援的摺子快馬進京,如今不能動真格的,史仲竹只好拼命讓下面人,勘察、勘察、再勘察。
第84章 未定疆界事
重定疆界,涉及的問題就廣泛了,基本上西南片區,四川、雲南、貴州、湖南、廣西五個面積寬廣的大省都攪進來了。
首先,需不需要重新劃定疆界是值得討論的,難道開國時期的先賢都是傻子嗎,他們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更何況,如今流行的思維定式,還是儒家的“法先王”,恨不得退回周禮時期,禮樂興盛,恐怕在他們眼裡,一切改革都是反動派。
其次,如何劃定也是一個大問題。早個三五年,沒有人意識到夷民是財富,夷民治理是一項政績,還好說。但現在明顯史仲竹已經做出樣子來了,能做到一省布政使的老狐狸,即使不能創新,模仿總是會的。現在誰都知道夷民治理就是個香餑餑,誰又肯把土地和人口劃撥給貴州。與四省交界的疆域,總是需要扯皮的。
再次,民眾是否能夠適應。開國已經百餘年了,百姓基本繁衍了五代,五代人在同一片土地生生不息,現在把他們熟悉的地方,重新行政區分,他們能適應過來嗎?如果在人們的嘴裡,依舊出現以前的地名,思維裡還是以前的疆界,那史仲竹的行為,又有什麼意義。
重定疆界,還只是改土歸流善後措施中的一小部分,問題就這麼多,整個政策實行下來,麻煩肯定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史仲竹看著收集上來的問題梳理,苦笑一下,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原先計劃七年就能解決貴州的問題,現在看來,十年也未必搞得定啊!
史仲竹有一瞬間都想退步了,他現在已經開創了一種新的模式,名利雙收,現在裝個病,退下來,以後政策推行,好了,是他有先見之明;壞了,是政策實施人的錯。只一瞬間,史仲竹就反應過來了,這樣的畏難情緒要不得,難道重活一回,就是為了追求世俗的成功嗎?沒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豪氣,迎難而上總是能做到的,史仲竹為自己一時想退縮感到羞愧。
打定主意紮根貴州,把這項政策推行下去,史仲竹就真正花費大力氣,說服聖人和太子。按照聖人、太子的不同喜好,各有側重的寫了不同風格的奏摺,和兩位決策者分析,重新劃定疆界的意義和必要性,皇權時代,只要聖人、太子同意,下面人的阻撓,總能技術性的化解。
史仲竹剛剛慶祝完自己的二十九歲生日,聖人召集五省布政使的旨意就到了,臨近新年,史平快滿兩歲了,能夠適應長途旅行,史仲竹這次進京,一家六口人,齊齊整整的出發,轉道京杭運河,光行李就裝了兩艘大船,其餘護衛船隻無數,浩浩蕩蕩往京城趕去。
到了京城,宣旨的天使已經在驛站等著了,史仲竹連洗澡的功夫都沒有,就直接進宮面聖了,魏貞娘帶著三兒一女,跟著來接他們的史叔梅回保齡侯府。
四川布政使孟喬芳、湖南布政使劉兆麒、雲南布政使周有德、廣西布政使李翰章四位封疆大吏都已經在養心殿等候,史仲竹以為自己來遲了,嚇一跳,連忙拜見聖人、太子。
聖人、太子叫起後,史仲竹又和四位同僚打招呼,四個人的年紀做史仲竹爺爺都是夠的,如今和他共事,還是他牽頭,四位布政使均在心裡暗暗感嘆年少有為,加之在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