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身子懸空,感覺自己就如同巨浪中的一葉孤舟一般,宋文松勇武無雙,乃西北第一悍將,面對這種怪物,陸錚哪裡有反抗的餘地?
陸錚心中怕不怕?他真的很怕,因為這不是鬥心機,而是生死就在一念之間,此情此景,任何唇舌之利都蒼白無力,這種感覺讓陸錚覺得很難受!
但是陸錚的心臟畢竟不同於尋常人,他心中念頭轉動,想到了宋三背後肯定是有人使壞,而最大的可能莫過於對手來自於京城。
在京城之中,陸錚交惡的便是戴皋,至於秦王府,此時此刻秦王殿下自顧不暇,哪裡會有心思來對付陸錚?
陸錚想到了戴皋,思慮便想到了張家的那件事,他的心中瞬間便有底了。戴皋倘若要弄死陸錚,太簡單了,轉這麼大個彎子,無非是想用宋三把自己給鎮住而已,倘若今天自己就這般慫了,只怕接下來一年多的光景,自己再難抬起頭來。
“宋三公子,倘若這個世界上的事情都能透過拳頭和武力解決,恐怕你在西北也不至於過得這般艱難了!
我小施手段,便能將你誘到涼州來,這足以說明你面臨絕路,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京城的貴人想必也沒想讓你弄死我,嘿嘿,現如今大家都是見過世面的人,你指望靠恐嚇便能讓我嚇得像王大人一般癱軟在地,對你跪地求饒?”
陸錚一字一句的道,雖然他心裡怕得很,可是面上卻依舊保持鎮定,語氣不緊不慢,絲毫沒有被拎起來的覺悟。
宋文松“咦”了一聲,將陸錚放了下來,傻笑道:“沒想到你這小白臉還有點膽子,不過嘿嘿,京城的貴人在我眼中也不算啥,他給我透了你的底,我卻無需聽他號令,仰其鼻息,你倘若只是到此為止,只怕今天也休想逃過這一劫!”
宋文松瞧上去似乎態度有軟化,可是陸錚心中卻更加警惕,因為宋文松倘若只是個武夫,陸錚對付起來不費力。
可是看宋文松隨便開口,便知此人心機紮實得很,從他闖入縣衙開始,其所行之事乍看荒誕,其實每一步都有目的,看似粗俗『毛』躁,其實簡單直接,至少一下就將所有人都鎮住了。
宋文松有這個身份,他就需要擁有和身份匹配的行動,這樣一個武力超群,腦子又特別好使的人物,可不好輕易打發。
這些念頭在陸錚腦子裡瞬間掠過,他哈哈一笑,揹負雙手,環顧四周道:“各位,咱們不要這般熱鬧,我和宋三公子私下說說話,各位無關人等能不能暫時避一避?”
陸錚這一說,屋子裡其他人都有些懵,也有些怒,尤其是跟宋文松一起來的那瘦個子文士,他勃然道:“陸大人好大的排場,竟然還嫌我等礙眼,你也不瞧瞧這個場合……”
陸錚斜睨著他,只是冷笑,宋文松輕輕咳了咳,止住此人的話頭,而後擺擺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其他人全都退下了,縣衙裡就只有陸錚和宋文松兩人,宋文松眯眼盯著陸錚,臉上的肥肉堆在一起,一雙眼睛只留一條縫隙,他不說話,就那樣盯著陸錚,似乎在等著陸錚開口。
陸錚也不開口,抿著嘴唇,兩人就這樣陷入了沉默,沉默中,彼此都在審視對方,這樣的無聲中,是更難的交鋒,因為對手心裡的揣摩不容易。
陸錚不是易於之輩,宋文松能文能武,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個局該怎麼破?不知過了多久,陸錚不帶煙火氣息的從袖子裡面拿出一沓東西,輕輕的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後很悠閒的推到了宋文松的面前。
宋文松眉頭一皺,旋即瞳孔遽然一收,他用手抓住了這一沓東西,臉上的肥肉輕輕的顫抖,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你……你哪裡來的這些?”宋文松冷冷的道。
陸錚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三公子不喜歡口舌之利,我也不喜歡!這是十萬兩銀子,都是復盛號的銀票,三公子拿著這些銀票,隨時可以兌換成真金白銀,有了這筆銀子,三公子至少一個月不會再為軍餉的事情犯愁。”
宋文松抬頭看著陸錚,道:“你想用這些銀子收買我?讓我饒了你?”
陸錚哈哈大笑,道:“怎麼了?你不喜歡銀子麼?那你給我?”陸錚伸手要把銀票拿回來,宋文松立馬將手收了回去,他再一次咧嘴傻笑,笑容比剛才柔軟多了:
“嗯,你這人比先前看起來順眼了一些!”
陸錚哂笑道:“我還是我,都是銀子的功勞!三公子勇武無雙,智計不凡,手中掌著獵虎營,百戰百勝,在沙場上立了戰功無數。
奈何,三公子只是庶子,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