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中已經讓人在應天那邊活動,他能夠拿出亮眼的政績出來,吳輔拿什麼跟他比?
張承西的官場智慧什麼的都很低能,但是人一旦踏入官場,那種本能的想往上爬的心思都是一樣的。
張承西本鄉本土的人,倘若能當上縣令,憑藉張家的資源,他在揚州應該是能有作為的。
這一次,遠在京城的張榕的態度都有大的轉變,專程寫了信回來對張承西勉勵了一番,這一番勉勵無疑是釋放了巨大的訊號出來。
這個訊號的釋放,直接讓張母的態度跟著轉變了,要不然張母怎麼可能會讓花寒筠給陸錚送燕窩魚翅過去?想得美呢!
西角院裡面,影兒哼著小曲兒,心裡美滋滋的。
最近雖然天公不作美,老下雨,可是對西角院來說,卻是迎來了最舒暢的日子。
西角院的丫頭婆子們走出去,走到哪裡都體面著呢,影兒當年在老太太身邊作丫頭的時候,那種威風現在又回來了。
要知道,在之前,襲香、桂花、梅月這些大丫頭,在影兒面前那一個個是傲嬌得很,同樣是大丫頭,她們硬是自以為高人一等呢!
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影兒昨天去大太太院子裡,丫頭們看著她都低眉順眼,一個個恭敬客氣得很呢!
別的地方先不說,就說這西院這邊,以前西角院就是個小小的角落,現在,整個院子都沒住其他人了,這一方都是錚哥兒的勢力範圍,全家上下,誰聽到陸錚的名頭不讚一聲?不高看一眼?
二老爺更是這裡的常客,三番五次的過來,有時候和陸錚一聊便是一個多時辰,甚至在這裡還留過幾次飯呢!
“哎呦,嫂子,你這又送了什麼過來啊?”影兒聽到陸錚的聲音。
她微微側臉,偷偷的望正門方向看了一眼,看到花寒筠拎著一個大籃子,笑『吟』『吟』的進了正廳。
“你這傢伙,跟嫂子油嘴滑舌就不怕你二哥剁了你麼?這籃子裡的東西啊,那可是老太太叮囑送給你的。
嘿嘿,了不得了,現在你的身份不同了,我這個嫂子都只配給你送吃食兒了呢!”花寒筠咯咯的笑,一雙眼睛落在陸錚的臉上,如刀子一般鋒銳。
陸錚用手『摸』了『摸』鼻子,被花寒筠的目光盯得有些尷尬,他淡淡的道:“老太太慈悲,添福添壽,嫂子也疼我,好心必有好報。”
花寒筠聽陸錚這麼說,又笑了起來,心情很好,道:“錚哥兒,你這張嘴還真不一般,說的話嫂子心中暖得很呢!
馬上就是院試了,嫂子聽說這一次安慶府和常州府來得才子都厲害得緊,回頭錚哥兒你可要一鼓作氣,爭取把他們都壓下去,把這個分量最重的案首給奪回來。
嘖,嘖,倘若能那樣,以後嫂子就能替你說不少話兒了呢!”
花寒筠這話說得很認真,陸錚微微愕然,心中也覺著有點溫暖。
但是他腦子裡卻清醒得很,目前他和張家的關係看似緩和,其實不過是利益牽扯而已。
張承西想上位,陸錚恰好能用得上,僅此而已,如若不然,他們哪裡會是現在的嘴臉?
陸錚心中很清楚,他和張家之間從一開始就是對頭,雙方不可能調和,他也從來不指望自己真被張家接納,那怎麼可能呢?
生他養他的陸家都接納不了他,張家反而會接納他麼?
陸錚現在已經開始為院試之後的事情謀算了,他心中隱隱一種感覺,那就是院試之後,他可能要離開揚州了呢!
“錚哥兒,道試過後,你可不能想現在這般拼命了。抽個時間去一趟玉山,你大嫂子念著你,卻偏偏不能說,我看你對大嫂子也是真好的,可別忘了。”花寒筠冷不丁的忽然道。
她頓了頓,又道:“錚哥兒,倘若你真有一天要離開揚州,把你大嫂子給帶走。你就不娶她,讓她跟著你一輩子,沒有名分也比她在張家要強。
她在張家,朝不保夕,遲早有一天人都會沒了的。我跟你這麼說,你可明白麼?”
陸錚手微微一抖,他倏然抬頭看向花寒筠,心中極度的震驚。
花寒筠今天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忽然之間說這番話來了?
陸錚雖然和花寒筠平常口花花,可是在他心中對這個女人一直都心存戒心的,兩人根本談不上交情,花寒筠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心中能沒有那個分寸麼?
陸錚心中瞬間轉過無數念頭來。